行在青石路面上,马车有些颠簸。

楚洵第一次使用这东西,自然也算不上熟练,先是比量一番找好角度,在车身的左右摇晃中扣上了机关。

“咔哒”,一声脆响,长条的银束成银环,覆在楚郁撩起衣摆的腰上,又因为身过长而松松垮垮地挂着,似乎随时都会滑落。

与此同时,那抹白韧腰腹被凉意冰得微微一颤,扭动着试图逃脱,却被人一把按住,肆意打量。

马车车厢中四处都摆放着暖炉,是以马车外一片寒冽,内里却热气萦绕,也正因此楚洵并不担心这点沁凉会带来什么影响。

然而楚郁身弱,又是被人掀衣服又是被银冰,哪怕陷在睡梦中,还是蹙起眉毛,面露挣扎之意。

眼见身下之人并不配合,楚洵将他按了个结实,不容对方有任何反抗举动,只细细打量着。

身太长,不及想象中贴合,只能显出楚郁裸露在空气中的腰身越发纤细。

楚洵将环住的银解开收起,随手扔在马车侧壁纳物抽屉中,转而在楚郁身侧坐下,视线落在他微闭眼睫处。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薛玄那晚给他的启发,让他于当今皇位有了新的想法。

先帝驾崩,世家尤其是楚家便再无诸多顾虑,朝堂中除手握重兵的薛玄以及日益壮大的沈携玉外,他便再无掣肘。

此时正值新帝年幼,主少国疑,他楚洵可借世家之力、外戚之实,趁机打压另外两方势力,顺势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大臣,一步步架空皇帝的权利,最终掌控一切权柄。

但要使得这设想成功必须有个前提--新帝自身目光粗浅、资质平庸,这才能让摄政架空的构想有落地空间。

若新帝天资聪颖、有帝王之才,此举便是养虎为患,哪怕元容白一时被架空权柄,只需韬光养晦,终有夺权之日。

而就目前来看,元容白显然是后者,正因此楚洵的新方法则更加稳妥,那便是不给元容白成长的机会,在一开始就将一切祸端隐患消除。

一旦元容白出了“意外”,皇位空悬,上位之人虽不能是他楚洵,却能是先帝的遗腹子。

至于这孩子究竟是元烨生前留下的血脉,还是他与楚郁的孩子,那就不是其他大臣该关心的事情了。

而他和楚郁,有足够的时间去共同培养一位合格的继位者。

……

马车停下,楚郁被右相叫醒,头脑却还昏昏沉沉着。

或许是出宫时吹了凉风,又或许是迟迟没推进任务的惩罚,他浑身上下更是提不起力气,眼前不时生出眩晕之感,下马车时更是险些踩空。

楚郁扶着右相,勉强站定,抬眼望去,映入眼中的赫然是古朴大气的建筑群,其间错落分布,有五进的大院落,也有稍显精致的小院,但总体风格一致。

京兆楚家占地甚广,且不似其他世家住处分散,而是聚拢在一处,从嫡系到旁支,举族之人照血脉远近次第拱卫中心。坐落其中、最为典雅宽敞的那处,便是楚洵作为族长的居所。

行至楚家家门前,周围的人自然注意到了自家族长,也提前得了消息,知道族长身旁之人的身份。

这些人大多为楚家的仆从,一见两人便是行礼问安。

楚洵看出了楚郁身体不适,想来是在马车熟睡那一阵掀开衣服着了凉,因此并未在外面多做停留,只是挥手屏退众人,又派人去叫了族中大夫,随后独自半是搀扶着将软作一团的楚郁带回了房。

推开房门,楚洵扶着越发头重脚轻的楚郁,将人放床榻上,轻声道:“此处便是娘娘的房间了。”

楚郁坐在床上,身后半靠着床头,闻言应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发了低烧,只是觉得从下车起就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