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擦泪的手被制止,泪眼婆娑地瞧着楚洵,眼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楚郁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叹息,“我还没说几句,娘娘怎么就哭了?”

楚郁知道右相说的是事实,他死死咬住下唇,全身止不住细细颤抖着,免得自己丢脸地发出抽噎声。

然后他就被楚洵拉进了怀里,楚洵低头,垂眼看着怀中人。

楚郁不断涌出的眼泪被一遍遍擦去,发着抖的单薄胸口随时间流逝稍稍平静下来,咬着唇肉的牙齿也被手指撬开。

楚洵身量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那被咬出齿痕的软肉,似是安抚,又似诱导,“娘娘是想说和薛玄没有关系吗?”

楚郁忙不迭点头,眼中又沁出水汽。

楚洵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别哭。”

楚郁在满腹委屈里后知后觉地生出些尴尬,颇为顺从地“嗯”了一声。他克制着想要流泪的冲动,埋首在楚洵怀里平复情绪。

楚洵也不反抗,静静瞥向钻进自己怀里的人。

两人彼此无声静默着。

自楚郁穿越以来,这是难得的能称得上温情的一刻。随着呼吸渐渐平稳,楚郁总算收拾好委屈的情绪,只是说话间仍有些哽咽意味。

他下意识低头,对着楚洵闷闷道:“对不起。”

楚洵却半强制地、让楚郁抬头看着自己,声音沾上不易察觉的喑哑:“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说罢,他又重复一遍,“娘娘是太后,不必向任何一个臣子低头。”

楚郁仰头呆愣住,泛着潮红的眼睛下意识闭上。不是因为楚洵话里的维护,而是因为他的动作。

楚洵刚对楚郁说了不必低头,随即便由着心意,垂眸吻上楚郁不断轻颤的眼睛。

他仔细打量着楚郁,怀里人阖着眼,纤长眼睫不住颤抖,眼尾、鼻尖、脸颊都是湿润的潮红。

和一个月前般相似的场景。

当时楚洵在想什么?他想,是楚郁勾引了沈携玉,祈求着沈携玉的庇佑,才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丞相居所。

楚洵认为,楚郁是凭借不入流的手段,才得到了一众位高权重之人的优待。比如先帝元烨,比如平远将军薛玄,再比如左相沈携玉。

纵然这些人有多不近人情,楚郁总能找到办法让人心软。

先帝为了楚郁十年专宠一人,薛玄为了楚郁,远走边关,数年未还,沈携玉更是只见了楚郁一面,就对他多有袒护。

楚洵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副皮囊,红颜枯骨而已,这些男人怎会前仆后继,甘愿为楚郁献出所有。

他不懂情爱,却清楚知道楚郁是这场博弈中最大的变数,于是他打算入局一试,提前抹去这不该存在的变数。

然而直到很久之后,这人回想起今日光景,才突然明白,楚郁并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便自会有人为他献上一切真心。

……

略薄的唇贴上了楚郁微微发抖的眼尾。

楚郁闭着眼,视觉被彻底剥夺,其他感官就突然变得异常敏感。透过皮肤上触感,楚郁能够想象出眼前的场景。

右相的唇瓣压在他的眼尾。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动作,只是贴着。

一瞬间,楚郁脑海中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零

虔诚的封臣半跪着,高举起代表力量的长剑,将自己全然暴露在封君的掌控之中。然后,等待着君主不知何时会落下的代表契约的亲吻。

然而还没等楚郁深想,右相原本安分的唇悄然下移,含住他的耳垂。

楚郁双眼倏地睁开瞪大,他惊慌地望着眼眸半眯、凝视着他耳朵的人。

最敏感的地方被人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