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从自己用惯的墨里, 挑出一块松烟墨。

他不假人手,亲自往砚台里滴了几滴清水, 慢慢研墨。

“她赶了十天的路, 今早才刚进城。若推说自己身子不适, 不愿过了病气给朕,朕还能治罪她不成?”

“所谓的下回,怎么也不可能是当天就见。”

景元帝抬起头,看了眼退到旁边侍奉的崔弘益:“可知郡君喜欢什么。”

崔弘益当然不能说不知道, 但一路来, 霍翎也没有对什么事情表现出特别的喜爱。

他苦苦回忆,终于想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奴才瞧着, 郡君很喜欢海棠花。”

今儿中午,他带着霍翎参观庭院时,霍翎只在海棠花前停驻了片刻,还伸手抚了抚花朵。

景元帝目光一扫,指着摆在桌案右侧的垂丝海棠:“这花开得不错,你再多跑一趟,给郡君送去。”

这盆垂丝海棠是浅粉色的,间或透出一点点轻盈的白。如今正是海棠花期,一朵朵花如蝴蝶蹁跹,垂英凫凫。

霍翎送走崔弘益,又重新走回到这盆垂丝海棠面前,用指尖轻轻拨弄着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