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住进太和殿,也没有动这些花朵,只是命人移植了一些西府海棠,种在垂丝海棠的旁边。

垂丝海棠花开靡丽,却没有香味。

西府海棠则不同。

这会儿也是西府海棠的花期,夜风拂过,暗香涌动。

可不知为何,季衔山一闭上眼,就仿佛被拽回了那座冷宫里。

浓郁的血腥味与清淡的海棠花香在记忆里重叠,有种令人作呕的甜腻,季衔山几乎想翻身坐起,命人连夜铲掉庭院那些西府海棠,却又理智地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他要是这么做了,母后一定会过问。

就像前几天,他陪母后用膳时,手边突然多了一盅骨头汤。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那是母后对他的关心与爱护。

以前的他享受着这样的母子温情,但除夕夜的那场惊变,仿佛在一瞬间撕开了所有朦胧的面纱,让季衔山将一切都看得真切,也让季衔山开始去思考很多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到底是怎样的恨与怨,能让霍世鸣生出毒害自己亲生女儿的想法。

不,不只是想法,霍世鸣已经付诸行动。

又是怎样的恨与怨,能让母后痛下决心,用霍世鸣送她的生辰礼物了断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