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我姐弟私下相见时,你都是称呼我为阿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再也没有叫过我一声阿姐,而是改口称了娘娘。”

霍泽被霍翎这骤然变化的语气激得浑身一颤,后脖颈处升腾起丝丝凉意:“阿、阿……娘娘……臣以前不知礼数,多次在娘娘面前失了分寸,还望娘娘恕罪。”

“失了分寸?”霍翎道,“你我本就是骨肉至亲,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阿姐,如今怎么会认为叫我一声阿姐是失了分寸呢?”

霍翎右手按着桌案,缓缓站起。

她还穿着上朝时穿的那身玄色朝服,华丽而厚重的朝服上绣有繁复而威严的龙凤图腾,行走之间,宽大裙摆漫过光洁如镜的地面,最终停在霍泽面前。

“你在害怕什么,又在心虚什么。”

冰凉的指尖贴在霍泽颊侧。

霍翎略一用力,霍泽的头被这股力道带得一偏,与霍翎视线相撞。

“父亲做过的那些事情,别人不清楚,你应该心中有数吧。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总不至于连你都要瞒着。”

霍泽浑身颤抖,脑子一片混沌。

他想过的。

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设想过,如果有朝一日父亲东窗事发,太后怪罪下来,他该如何应对。

可是,提前打好的所有腹稿,费心想出来的各种解释,来时做好的心理建设,在对上太后那一双冰冷透骨的眼眸后,都溃不成军。

他的解释想取信太后,要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太后依旧视他为亲人。

因为是骨肉至亲,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可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