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鸣还向霍翎认认真真汇报了刘集的事情,霍翎颔首:“捉拿刘集的时候,可有闹出什么不妥?”
霍世鸣道:“他还算安分,嘴里只说冤枉。”
霍翎语气平淡,显然没太把刘集放在心上:“冤枉不冤枉的,自有京兆府去查。被朝廷拿下的犯人,十个有九个都要喊一声冤枉。如果比谁嗓门大,谁就清白无辜,京兆府的牢房,早该空置了。”
霍世鸣连声称是。
霍翎看着霍世鸣,突然笑了,语气也跟着缓和下来。
“父亲别紧张。折子上的内容,我自是不信的。但吏部右侍郎上书弹劾了,也不好视而不见,免得朝臣又说我偏袒包庇父亲。
“正好阿娆快要生了,我才让爹爹提前进京一趟。既能早些看到阿泽和阿娆的孩子,又能赶上我的寿辰,岂非美事?”
霍世鸣跟着笑起来,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他乐呵呵道:“我坐得直,行得端,并不畏惧小人言。娘娘明察秋毫,更是不会被小人所蒙骗。只是因我之故,累及娘娘,难免心忧。”
说着说着,霍世鸣脸上忍不住泛起气愤之色。
“娘娘的千秋节是何等大事,朝臣不说尽心尽力讨娘娘欢心,总该知情识趣一些,莫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娘娘不快。许侍郎倒好,偏挑这个时候来弹劾我。难道多等半个月都不行吗?”
他又自陈不是:“也怪我做事不谨慎。”
霍翎问:“父亲这话,从何说起。”
霍世鸣叹息:“此事说来话长。这就要追溯到娘娘刚当上皇后,我还是行唐关副将的时候了。”
彼时,行唐关副将是皇后一派,行唐关主将是端王一党,效忠的主子不同,自然要争个高低的。
正常情况下,燕西榷场都是掌握在行唐关主将手里的。
但那个时候,霍世鸣从周嘉慕手里,抢到了掌管榷场的权力。
羌戎商人、西域商人,甚至还有一部分从大凉过来的商人,都会经过榷场和大燕进行贸易,期间经手的商品多了,利润自然也惊人。
霍世鸣道:“让榷场官员直接朝商品下手,他们是不敢的,但从商人手里收些好处,行个方便,这种情况早就有了,并非自我而始。
“我本就是以副将的身份接管榷场的,虽有娘娘在背后撑腰,终究比不上主将名正言顺,难以让人心服。要是再断了这些人的财路,今后怕是更难管束榷场。所以只要他们不过分,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后来成了主将,也不好再去翻旧账。”
霍世鸣苦笑:“吏部右侍郎拿捏住这一点,弹劾我以权谋私,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确实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要是娘娘因此着恼,如何惩罚我都不为过,只求娘娘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此次回去,必定想方设法肃清榷场风气。
“但拥兵自重这项罪名,我是绝对不认的!”
霍世鸣几乎指天发誓:“将燕羽军称作霍家军这件事情,是百姓私底下的行为。我若知晓,一定会坚决制止。
“吏部右侍郎危言耸听,栽赃我有不臣之心,实在是可恨。”
什么罪名能够认下,什么罪名是绝对不能沾的,霍世鸣一清二楚。
他眼中划过一抹狠厉之色:“我是娘娘的父亲,大燕的承恩公,吏部右侍郎怀疑我有不臣之心,又将娘娘置于何地?”
霍翎神情渐渐转为冷漠:“说下去。”
霍世鸣起身,来到殿中,跪倒在地:“吏部右侍郎没有这个胆量离间我与娘娘。幕后指使,一定是文盛安。”
他咬牙道:“当年先帝有意立娘娘为后,文盛安就屡次劝阻。
“娘娘成为太后,文盛安仗着自己是辅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