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今天、今天………今天我肚子疼!”

话是这么说,但浑身上下那股酸气儿都快浓得开醋厂了,其中夹杂着浓烈的警惕和委屈,情绪渲染强烈得他在离开许久后都还有“病人”迟迟无法回神。

直到许久之后,才有人喃喃开口,“………奇怪,怎么有点说不出来的………”有点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这股感觉、这股感觉………好像梦回小学,看到最好的朋友今天居然偷偷背着自己和其她小女生上厕所的感觉啊!

“啊,你也有这种感觉?”

隔壁的人以为对方和自己同病相怜,迟疑着转头,小声感慨:“刚刚我也感觉感觉自己好像家里的狗狗啊!”

那种酸涩、警惕、委屈………浓烈得几乎让她幻视了家里的大宝小白,自从接回了二宝小花之后,小白便经常露出类似的神情,仿佛在无声询问:你在外面有别的狗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它带到家里来?!

让她当时手忙脚乱了好一段时间。

在血腥残酷的末日,这样幼稚的情绪几乎无法再出现,所有人都在无时无刻地失去亲人、朋友、同伴,哪里还有多余的心力去伤春悲秋?活下来的人难免变得麻木,却又不是真的麻木,短暂休恬时总要被恐怖的噩梦惊醒,时间久了,要么神经紧绷得像是拉到极致即将崩断的细弦,要么萎靡不振失去希望,只剩下一具浑浑噩噩行尸走肉一般的躯壳。

这都是无法治愈,或许只能等到时间抚平的深度创伤,“病人”表面上勉强完好似乎没有异状,灵魂却千疮百孔,鲜血和脓水一起流淌。

“病人”是真的病人。

只是这种疾病不显露于外,隐秘而痛苦,病人们在被这浓烈的、青涩的、幼稚得几乎叫人发笑的种种情绪熏染共鸣时,几乎像是被强行拉拽回了和平年代,回到了某个会有平常烦恼的正常的下午,从重病者回光返照,短暂地重新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小医生或许还以为治疗是在病人走进治疗室时才开始,但实际上,只要病人接近他的情绪波动渲染范围内,“治疗”就已经开始了。

在“治疗”结束之后,病人重新从梦幻一般的和平天堂重回人间,噩梦一般的经历带来的伤口依旧叫人疼痛不已,但却已经不再是无法治愈的巨大空洞,而是一条可以缓慢痊愈的,已经自行缝合的创口。

保安对种种内情知道的清楚,其中一人留下来,熟练地帮“医生”收拾了他匆匆离开后的后续她把被水系异能者清洗得干干净净的毛巾给病人们统一发放,又搬了个小板凳来坐在门口,静待诸多病人开始互相哭诉,另一人则跟上医生,浸透在浓烈的酸涩委屈中强忍住自己不要掉眼泪。

因为提前翘班,临安在临走时有意多释放了异能的浓度情绪渲染本质上是精神类异能,这玩意儿实际上也是临安自己整出来的,只是在末日的人们看来是异能,实际上就是用精神力带动旁人一起进行精神共振,四舍五入相当于给病人打了针精神疫苗,让重病患者可以凭借着其中的抗体自动痊愈。

临安控制情绪的能力不说出神入化也能算是宗师,他皱起眉头,抿紧唇瓣,自从异能觉醒后就仿佛时间停滞了的少年面孔上满是气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酸涩气息,仿佛醋腌柠檬成精过市,猝不及防间忽然感受到莫名的心酸情绪的路人们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来了基地中最为宝贵的心理医生,临安。

不论是出于特殊的职业,还是出于基地首领、副首领亲眷的身份,临安在基地普通民众中的知名度都十分之高就没有人是不认识他的,即便不认识,那大概率也是因为是刚刚进入太平基地,还不了解基地中的一应常识。

路人一品到这熟悉的滋味,再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漂亮脸蛋上熟悉的恼怒神情,顿时都是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