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钓就是在所有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神兵天降的。
女生宿舍里兵荒马乱的一片,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她们受到的教育,就让她们永远都不会这样吱哩哇啦嗷嗷地哭,她们既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同龄人,也没有经历过类似于此的感情,就像是还没上学的小孩子在面对数学题,抓耳挠腮,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陈钓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赶回来的。
她的形容也并不非常整洁,满眼都是焦急的神色,女孩子们你挨我我推你,手忙脚乱地出去了,留下她这个和宁月月关系最好的来说些知心话。
然而陈钓其实也是手足无措的。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便只能在短暂的沉默后,紧紧地把宁月月抱到了怀里。
肢体接触是无声的安慰,在许多时候,要比语言更有力量。
宁月月并没有推开她。
她一直哭,一直哭,从哇哇大哭,变成抑制不住的抽噎,把原本就肿的眼睛哭得更肿了,几乎都快睁不开。
陈钓就去自己那儿取来冰块给她敷,宁月月就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谢谢。
陈钓只是沉默着,她不问,也不猜测,只是陪伴在宁月月身边,看着她呜呜咽咽。
女生宿舍里头兵荒马乱的一片,男士宿舍这儿倒是安静得一如既往,苏半白帮临安开了门,半扶半抱地把他搀了进去。
临安穴里还满满当当地夹着东西,苏半白把他扶到床上,就去调整水温,等到放好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再过来想把临安抱进去。
却被临安推开了。
少年依旧不是很适应这样的亲密,他抿了抿嘴唇,低声说:“我能走。”
苏半白便点头说好,他迟疑片刻,问道:“………是不是我在这里,你会感觉不自在?”
少年便猛地攥紧了一角衣裳。
他没有说什么话,但表现出的意思却已经分外明显,苏半白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尖锐的长针刺穿了,但这样的痛可以忍耐。
他偏过脸去,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这是正常的。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少年会有的反应。
他们的关系已经在一点,一点地变质,在一段时间之前,也在今天下午的时候。
少年需要一段时间,他需要一段时间,去思考,去辨认,去整理两人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他该开始独处了。
苏半白明白这一点。
在一片沉默中,他微微颔首,说:“我知道了………我去买点药膏。”
房门打开了几秒钟,又再次合上。
自以为是猎人的青年离开了猎物身边,看似被步步引诱的猎物却在此刻挑高了眉头。
还是太生嫩啊,苏老师。
这种程度而已,就已经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在他们一起回来的时候,临安便看见了43宿舍的门把手上反射出的丝丝光亮。
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但凡保持着警惕和清醒,都能从中得知它的主人已经回来的信息,苏半白的态度看似沉静,仿佛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但实际上,却连这么明显的变动都没有发现。
也不知道阔别已久的校霸小可爱,有没有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呢?
临安这么想着,慢吞吞地躺进了温度正好的热水里,舒服地长叹出了一口气。
发现肯定是发现了的。
肖长空待在属于自己的单间宿舍里,因为是偷偷逃出来的,他不敢暴露痕迹,自然也没有开灯。
他一直保持着安静,一边看着手机里的群聊消息,一边听着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
肖长空是下午时分来到了学校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