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值得一说的就是他们的恐惧因为人人都是如此畏惧死亡。
拉瓦萨?麦卡德不能说自己是其中例外,他的心脏依然在胸膛里激烈地跳动着……
但是关于发生在2017年平安夜的一切,实际上确实没有什么好说。
受害者们在镇定剂的作用之下几乎昏迷了整个过程,等到麦卡德差不多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用一种特别复杂的姿势吊在了教堂中央。
教堂,当然,阿尔巴利诺会为他们选择教堂属于侧写师的职业直觉依然在他脑中的某处叫嚣。但是为警方做出上一个侧写仿佛是半辈子之前的事情了。
那些鲜花,那艘即将倾覆的航船,本应破败的教堂里辉煌的灯火这一切看上去真是精美又荒唐。
礼拜日园丁不会选用特别复杂的喻体,对他而言那一切看上去是多么的直观啊……这一点他是对的。因为只有这样做人们才能「记住」,他们记不住受害者的名字,记不住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的人的名字,每天有那么多起新闻,所有的人名和面孔都在快节奏的生活之下流逝了。
但是他们依然记得住丑闻和猎奇的事物,被人的口齿反复咀嚼的事物,极端残忍以至于蒙上了神秘面纱的事物。
他们记不得在大火里丧生的消防员的名字。除非消防员是他们自己的亲人,但是人人都记得911……从这个角度来讲,就算不用死人的尸体制作作品,阿尔巴利诺?巴克斯也会成为一个成功的装置艺术家。
此外,阿尔巴利诺对镇定剂和麻醉药剂量的掌握也真的特别精准,看来他就算是不当连环杀手,在医院做个麻醉医生可能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麻木和困倦很快褪去,然后疼痛回来了疼痛当然会回来,疼痛是阿玛莱特的好朋友,他可不需要一个被开膛破肚时候不会惨叫的受害人,那就是性变态们最为明显的特征之一。
于是赫斯塔尔?阿玛莱特步入教堂,身穿一身挺括的白色西装,领带就好像即将凝固的鲜血。
阿尔巴利诺当然会把他们推向某种仪式化的舞台中央,维斯特兰钢琴师冷静地肢解那些人,整个教堂里充斥着震耳欲聋的惨叫和哀求之声。
但是他们不会退缩,不会原谅,不会动恻隐之心。
FBI的侧写师与连环杀手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不会后悔。
数个月之后,麦卡德终于再一次与维斯特兰钢琴师面对面了,对方那双蓝色眼睛里写满了野兽般的疯狂,对方手里握着一把刀子,鲜血淋漓而下,杀人狂的手指在过于澎湃而黏腻的鲜血之间打滑,那昭示着他的归宿。
麦卡德看着这个人,他甚至没感觉到太过恐惧,只是感受到一种迟钝的疼痛。
如果他在计算时间,他会知道自己在阿尔巴利诺?巴克斯的林间小屋地下室里度过了一百二十二天,而这一刻终于来了。
“钢琴师从折磨他的受害者之中获得快感,”他慢慢地、清晰地说道,他甚至感觉自己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我不会给你这种东西的。”
于是他步向自己的终末。
理性之猪
【死亡使活着时分离的人们相互接近。】
“可怕的不是恶,而是围绕它的渺小事物,它的傀儡,男人女人,不合时宜,愚蠢无聊。”
乔治?巴塔耶
葬礼定在雪停后的第七天。
拉瓦萨?麦卡德的家人们希望把他埋葬在维斯特兰,这是与他关系最好的那个哥哥生活的地方,也是他的丧命之处。WLPD当然没有立场阻止他的家人做出这种决定,同理,政府机构也并没有这种立场。
但是实际上市政厅并不希望葬礼大张旗鼓地举行:虽然并不会有人真的把这样的话说出口……但整件事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