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物证室里的一模一样。
已故的老巴克斯医生曾用那把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而后来那枪被阿尔巴利诺送给了阿玛莱特。现在这把枪握在他的掌心里,如同山岳般沉重,像烙铁一样烫。
他举起那把枪枪口朝向斯特莱德他心中有个声音正咆哮着不要。
因为他知道那即将受害的孩童有着魔鬼一般的影子。他看见阿尔巴利诺?巴克斯从那影子里生长出来,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赤裸的脚踩在满地的尸骸之中,“善意。”这个杀人狂让这个词从自己的舌头上滚过,就好像在说一个笑话,“一个不可信的理由就好像此刻。即便如此,你也会救他吗?”
麦卡德咬着牙,他握枪的手指在颤,然后枪口爆发出一声枪响。
就好像他的意志永远快于他的动作。教堂消失了,黑色的古老墙壁像是叠纸一般四散开去,斯特莱德满脸是血的向后倒去,坠入到血红色的夕阳之中。
站在影子里的阿尔巴利诺在声音尖利地大笑,金发的孩童把那双永远隐含着阴郁的怒意的蓝色眼睛望向他的方向。
然后那年幼的过分的孩子忽然开始生长麦卡德眼睁睁地看着他迅速地变成了少年人、背着书包的学生、笨拙地打着领带的步入职场的青年人,最后变成了那个步入中年的赫斯塔尔?阿玛莱特。
他就站在斯特莱德的尸体的前方。但是看上去与麦卡德认识的那个阿玛莱特也没有任何区别,那双蓝眼睛里依然翻滚着某种暗沉的、难以用语言描摹的东西,麦卡德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一种不熟悉的恐惧感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握着那把左轮手枪,枪口对准了这个金发的中年人。
阿尔巴利诺疯狂地大笑起来,下一秒黑洞洞地枪口中砰地长出罂粟花来,和他曾经在奥尔加的病床床头上看见的那一束一模一样。
然后他眼前的场景全都消散了。
蓝眼睛的男人、站在影子里的阿尔巴利诺、教堂和如血的黄昏全都消失了。
麦卡德站在弥漫着晨雾的林间,赤裸的脚掌踩在干枯的叶子上,身穿FBI的蓝外套的奥尔加?莫洛泽站在他的对面,手上把玩着一朵血红色的罂粟花。
“罂粟是睡眠之神修普诺斯的象征,这种花就被种植在他的宫殿的门前。传说中他的儿子梦神摩尔普斯会手持罂粟果站在修普诺斯的床前,守护他不从酣睡中惊醒。”
奥尔加慢吞吞地说道这话他好像从哪儿听过,但是他想不起来了。“这就是你的梦吗?”
麦卡德的嘴唇动了动,他又一次失去了合理地措辞的能力,他犹疑着说:“我”
“算了,这并不重要。”奥尔加摇摇头,脸上挂着一个他很熟悉的、那种懒洋洋的笑容,“麦卡德探员,最后我们都是会死的。”
然后拉瓦萨?麦卡德猛然睁开眼睛,梦境里的世界就此消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大汗淋漓,气息紊乱粗重得好像破损的风箱。
阿尔巴利诺就站在他的面前,床垫的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个探究的神情。
“看上去你做了一个令人不太愉快的梦啊。”他说。
麦卡德没法描述梦境中出现的那种奇怪场景,也不想跟一个杀人狂这样掏心掏肺地说话。
所以他选择用沉默了平复自己的心情,片刻之后,他才谨慎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地下室比平常更加寂静黑暗。如果麦卡德的生物钟没出问题的话,现在正是深夜。
然后他意识到阿尔巴利诺可能刚从外面回来,他的颧骨被冻得发红,眉毛和头发上还落着没融化的雪粒,鞋子看上去还湿漉漉的……现在已经是什么月份了?外面已经在下雪了吗?
阿尔巴利诺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