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买通了的缘故,在警方抵达现场之前第一批记者就已经到了。几分钟之内死者的照片就在社交软件上传播得到处都是,死相离奇的尸体照片值得推特上的一个热搜。
毫无疑问,就算是凶手是礼拜日园丁,这一次的阵仗也有点夸张了,显然维斯特兰的媒体人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夸张」、「戏剧化」和「残酷谋杀」显然是人们最喜欢的东西。
从这些尸体图片和耸人听闻的新闻标题席卷人们的眼帘的时刻开始,不会再有人关注为红斑狼疮发声的歌手、失踪的女孩还有互助会的捐款到底有没有被贪污了,维斯特兰的每一个报纸头条都会是礼拜日园丁。
当天下午,面目阴沉的警局局长出面感谢了BAU探员们作出的努力,并且告诉他们工作可以到此结束了。“你们的任务是找到失踪的女孩,现在女孩已经死了,所以任务已经结束了”,这可真是个有力的逻辑链。
局长走后,塔伦警官挤眉弄眼地告诉他们说,市长决定就这次的恶性案件召开新闻发布会,警局局长的位置可能又要换人了。
所以局长才没时间管这个案子的善后工作。
但是说实在的,麦卡德并不在乎。
BAU的探员们离开警局之前见到了史密斯夫妇,夫妇二人眼睛红红,一副已经流干了眼泪的样子。非常出乎意料的是,在他们上车之前,史密斯夫人毫无征兆地上前拥抱了麦卡德一下,并且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史密斯夫人的声音又低又沙哑,但是听上去依然是温柔的,“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年轻人。这不是你们的错,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而拉瓦萨?麦卡德又能说什么呢?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吗?
他最后只能说:“她的死亡并无痛苦。”
这是一句实话。苍白又无力,但是好歹是一句实话。
此时此刻,拉瓦萨?麦卡德坐在酒吧里,在一片模糊了事物本身的形状的昏黑之中。
在三十多个小时之后,案发现场洁白、严寒、冷漠的场景已经离他很远了。
酒吧里播放着鼓点强劲的摇滚音乐。可惜此时此刻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
他凝视着酒杯里呈现出冷冰冰的琥珀色的酒液,就好像注视着某个人冷冰冰的琥珀色眼睛。
在这一片黑暗之外,人们必然欢笑着走过街道,庆祝着基督降生的前夜,并且把伯利恒之星挂在圣诞树的尖端上。
“Go tell that long tongue liar/Go and tell that midnight rider/Tell the rambler, the gambler, the back biter/Tell them that God's going to cut 'em down...“
在音乐的遮盖之下,麦卡德忽然听见一个预料之外的声音从他的近旁响起来。
“圣诞快乐,麦卡德探员。”这个熟悉的声音说。
麦卡德抬起头,看见奥尔加就懒散地靠在吧台边上,手里端着一杯看上去花里胡哨的鸡尾酒。
而这家店的规矩则是,鸡尾酒的长相越花哨,在酒水单上的名字就越奇怪。
麦卡德向着这位不速之客挑了一下眉:“这可不是适合互道圣诞快乐的时刻。”
他没问奥尔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里之前是否预见到她会在这里碰到麦卡德这都很难说。麦卡德不认为世界上有人能猜到他一时兴起随便挑选的酒吧。但是涉及到奥尔加,结论总不能得出的这么武断。
“怎么不是呢,今天不是平安夜吗?”奥尔加明知故问地眨眨眼睛,她看上去依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