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照片来看她有一头天生金发;
她是个好奇的姑娘,于是在来到这个城市以后她把自己的父母留在房子里,自己出来走走看看,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观。她自然走到了这座教堂附近,我们现在能找到的监控资料也证明了这一点;
她或许就曾站在我们现在所站在的这个广场上,时间也是上午,阳光正好。
麦卡德,你可以看到,在这个时刻阳光以一个相当合适的角度照射到那些彩色的玻璃花窗上,那些光斑又再一次反射在广场的地面上……”
是的,当然如此。太阳已经升到了比较高的位置,明晃晃地直射在教堂正面墙壁上巨大的玫瑰花窗上面。
玫瑰花窗上被分割成许多碎块的玻璃在阳光的直射下反射出一片亮白的光芒,就好像尖刀的碎片、破碎的钻石。麦卡德忽然发现,他们此刻正踩在玫瑰花窗反射在地上的、支离破碎的彩色光点之中。
而从他的角度向前看去,奥尔加背后就是教堂正面那扇巨大的花窗,那些反射的太阳光芒的玻璃就如同一团灼热而又冰冷的火焰,在她的肩膀和头颅后方熊熊燃烧。
“罗莎是十点钟刚过一点点的时候离开的家。在十二点之前,她的父母就已经发现他失踪了。”
奥尔加低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也就是说,她在室外呆了至少一个整点。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啊,就是在现在”
下一刻,十一点钟到了。整点的钟声从教堂中鸣响起来。
麦卡德听着浑厚的钟声从教堂的钟楼中传来,听上去就好像是从巨人震颤的胸膛里响起来的声音。与此同时,这巨大的响声惊飞了满广场的鸽子,那些鸟类如同一片躁动的云朵一般从他们的脚下升起,它们振翅时发出了那种白色的狂风刮过树林、从枝梢上撕扯下树叶时会发出的声音。
而拉瓦萨?麦卡德则定定地盯着奥尔加盯着她带着笑意的嘴唇和眼睛,她在上午明亮的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温暖的光泽的卷发,她身后被光芒映得纤毫毕现的教堂上那些被浸透在如火一般的阳光之中的玫瑰花窗,还有从她身后振翅飞起的鸽群。
“艺术家的灵感总是稍纵即逝的。”她的声音柔和地盖棺定论。
在礼拜日园丁看到罗莎?史密斯的时候,他当然也会那样想。
于是麦卡德明白了。
虽然,他或许还是会觉得如果自己不明白会更好。因为人一旦「明白」就会知道,能轻而易举地跟上这种逻辑的人与旁人有哪种本质的不同。
而能够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地说出这个推测的人又是一种多么容易引发普通人的忧虑的存在。
但是他依然明白了。当一个人在眼下这样的场景之中、如此注视着奥尔加?莫洛泽的时候,其实很容易理解礼拜日园丁的杀人动机。
这是一种卡珊德拉式的悲剧。先觉者无法逃离悲剧一般的命运。向来如此。
十二月二十一日,星期五,玛雅人传说中的世界末日。
但是当然,世界末日并没有来临。
拉瓦萨?麦卡德和伯纳德在中午时回到了警局。与此同时塔伦警官正和赛门埋于那些犯罪嫌疑人的资料中,他们进行着非常艰苦的筛选工作,试图从那堆千篇一律的纸页里找出来绑架罗莎的真正犯人。
而奥尔加?莫洛泽则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用一支钢笔在一堆复印过的警方档案上写写画画,她的面前摆着几个巨大的纸箱,纸箱上面的标签写着这样的编号:T144-0736,礼拜日园丁。
这是他们进行谨慎讨论之后做出的兵分两路的决定:其他人按照之前的推断把凶手当做一个第一次犯案的愣头青继续调查,而奥尔加那边则以「绑架罗莎的人其实是礼拜日园丁」的思路尝试着进行侧写(麦卡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