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转身走回了菲斯特身边。菲斯特缩了一下,但是到底没有动。
也就是在这一刻,守在外面的狱警才姗姗来迟。
摆在他们面前的血腥现场显然让狱警们也僵了一下:拉丁王帮派的混混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其中的那个大个子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为首的狱警愣了好几秒,然后在猛然转过头,对着靠墙角站着的几个人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长官。”赫斯塔尔用毫无波澜的声音回答道,站在他身边的菲斯特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刚才他们几个忽然打了起来,可能是发生了内讧。”
而那个脸被喷了一脸血的家伙则颤颤巍巍地坐直了,他的嘴唇疯狂地发颤,好像想要说出一点什么来。
赫斯塔尔冷冰冰地一眼扫过去,目光中带着点不可言说的威胁意味。
旋即那个人就好像被针刺了一样僵硬了一下。
他的嘴闭上了。
麦卡德的前两枪都打空了,第三枪险险擦着阿尔巴利诺的发丝飞过去
阿尔巴利诺利落地压低身子,顺着拱桥的弧度滑下,一个滑铲踹在了麦卡德的脚踝上。
麦卡德不可避免地踉跄了一下,被阿尔巴利诺带倒在地。阿尔巴利诺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一只手狠狠地拧着他的手腕。
直到那边枪从他的手指之间滑脱出来,被阿尔巴利诺手一挥扫远了。
下一秒,麦卡德猛然挺起身,把对方从他身上掀下去。两个人在颇有年头的石头桥上扭打,那盏路灯的光芒就是笼罩在他们头上的狂乱的舞台灯光,天上浓重的乌云正在散开,惨白的月亮就要露出来,给漆黑的河流镀上一层粼粼的闪光。
阿尔巴利诺手中刀光一闪,刀刃深深地扎进了麦卡德的大腿,鲜血涌了出来。
而后者嘶哑地痛哼了一声,这声音在黑夜里听上去就好像野兽的喘息。
不可见的怪物在黑暗的乐园里穿行,麦卡德掐着阿尔巴利诺的脖子把他按在桥墩上,对方的眼睛还是那样亮,像是被诅咒的绿色宝石,他的嘴唇上裂了一道口子,鲜血正沿着皮肤滴落下来。
麦卡德在疼痛之间气喘吁吁,鲜血把他的整条腿浸得温热,他把词语从嘴唇之间破碎地挤出来:“你杀了那么多”
什么是正义呢?
如果有一个人必然要把无辜的人从罪恶之中解救出来,那个人应该是谁呢?
立在法院之前的正义女神雕像吗?是高高在上而无慈悲的神,还是故事书里会出现的超级英雄?
人如何计算得失?如果杀一人能救一人,应该去做这件事吗?如果杀一人能救一万人呢?
又诸如于阿尔巴利诺?巴克斯这样的人。是应该让他逃离公正的审判如此活下去,还是应该
拉瓦萨?麦卡德能听见血液狂暴地敲击耳膜的声音。与此同时他的手指逐渐收紧,这个连环杀手的脉搏也在他的手指之间疯狂地跳动。
但是就算是在这种时候,阿尔巴利诺也直视着他,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
下一秒,他的膝盖猛然曲起,撞上了麦卡德的腹部,而握着桥栏的双手一使力
麦卡德失去了平衡,猛然从桥上坠了下去。他坠下去的时候还紧紧地抓着阿尔巴利诺。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坠入了泛着漆黑波纹的河水之中。
浮在漆黑的河面上的苍白月影被猛然撞碎,在水中惊惶地跳动。又过了许久,只有夜风吹过水面、泛起皱纹,没有更多东西从水里浮出来。于是月影的碎片又逐渐缓慢地聚拢,重新凝聚成一轮苍白的月亮。
注:
[1]其实加布里埃尔管萨迦利亚叫的是「Zec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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