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加的房子有个非常大的院子。但是她既讨厌家务又不擅长园艺。所以每年都要花一笔钱请人来给她打理院子,就为了一推门就能看见院落里长满了繁茂的蔷薇科植物。
奥尔加注视着顺着墙壁攀援的木本植物上盛开的粉白的花团,问道:“礼拜日园丁又作案了?我注意到今天是星期日。”
麦卡德从没好气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扔在她的腿上,奥尔加低下头去看:
照片上是个金光闪闪权杖状器物,似乎是某种金属镀金材质,器物长长的手柄顶端是一个圆形的、小小的玻璃匣子,玻璃匣子四周环绕着无数放射状装饰线条,用以代表这个玻璃匣子放射出的万道圣光。
这是个圣体光,天主教宗教仪式过程中用于展示圣体的祭器。
但是这个圣体光顶端那个本应该装着白色小圆饼的玻璃匣子中现在塞满了血淋淋的肉块。
这个圣体光就靠墙放在一副教堂壁画前面壁画的内容似乎是放牧羊群的大卫王,圣体光就立在他伸出的手臂前方,猛然看上去就好像是他手握的牧杖。
“这东西来自肯塔基的一所主教座堂,”麦卡德说道,“教区主教安德森神父昨天晚上就失踪了,助祭最开始没联系上他的时候原本不太在意。
直到今天他们准备礼拜日弥撒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圣体光,里面塞的肉块显然是……人的舌头。”
“什么,他们竟然不觉得这是那种圣体变成基督的血肉的那种老套神迹,然后把这件事汇报给梵蒂冈吗?教皇说不定还会给他们中间的谁封个圣呢。”奥尔加讥讽道。
“那是因为当地的罪证实验室把这些肉块和安德森神父的头发做了比对,这显然就是神父的舌头。”麦卡德皱着眉头回答,“而这位神父三十年前是肯塔基州白橡镇圣安东尼教堂的本堂神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假设哈代警官已经给你看过那份有关白橡镇的悬案的文件了。”
奥尔加懒得纠正麦卡德并不是哈代给她看了那份文件,而是亨特给她看的。
还是算了吧,她不需要再把亨特牵扯到这件事里来了,奥尔加很肯定亨特获取那份警方文件的途径是非法的。
“所以,这位神父当年可能目睹了斯特莱德对赫斯塔尔施暴,眼睛被塞进苹果里那位德里克?柯米恩是整个陪审团里最支持斯特莱德被判无罪的人。”
奥尔加说,她的声音里总是带着一种不耐烦和讥讽混合在一起的调调,这正是很多人不喜欢她的原因,“所以呢?”
麦卡德压着火气回答:“所以,第一,阿尔巴利诺?巴克斯是礼拜日园丁;第二,这些案件是对钢琴师的案子的模仿
第一个案件里的苹果对应被用于代替理查德?诺曼的心脏的苹果,第二个案件则对应托马斯?诺曼案中「牧羊人亚伯」的寓意;第三,礼拜日园丁正在追杀一系列与斯特莱德和阿玛莱特有关系的人。”
“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奥尔加干脆地说道,“可是既然你的想法已经这么完备了,为什么又要千里迢迢来问我一遍?”
麦卡德直视着她的眼睛,这位意大利裔的男人眼眶十分深邃,盯着别人看的时候也显得目光幽深,许多探员往往会被他看得心虚,但显然奥尔加无所畏惧。
麦卡德说:“因为我逐渐意识到,你可能比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都更早地认识到阿玛莱特就是维斯特兰钢琴师,但是却选择缄口不言所以,莫洛泽,关于最近的两起案子,我的推断是对的吗?”
奥尔加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屈尊纡贵地微微颔首:“你是对的。”
麦卡德点点头,然后就听见她继续说:“但是这没有任何用处,正如你之前教导那些菜鸟探员们的时候所说的一样:侧写只是为破案提供思路,而不能作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