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卡德平缓地说道:“这只是一个猜测,这是到目前为止最有可能的猜测,我们可以用这个猜测解决目前的一切疑问:
想想奥尔加的推断,想想我的推断,哈代警官。「如无必要,勿增实体」我们的推测被证实了。”
哈代沉默了许久,然后声音干涩地承认道:“我想你是对的。”
实际上麦卡德怀疑,巴特?哈代早在安东尼?夏普被谋杀之后就已经开始怀疑巴克斯和阿玛莱特的身份。
只不过让他面对这个现实,还是未免太过残酷。
而麦卡德听见哈代用和说上一句话时没什么差别的语气说:“但是我依然质疑你的做法。”
“什么?”麦卡德平静地反问道。
“用斯特莱德做诱饵去引诱维斯特兰钢琴师假设你的全部推断都没有错误,赫斯塔尔?阿玛莱特真的是维斯特兰钢琴师。而他现在的目的也真的是杀死斯特莱德的话。”
哈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斯特莱德来找你是为了寻求FBI的保护,而……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现有证据还不足以为他申请证人保护计划吧?因为阿玛莱特是钢琴师这一点仅仅是出于推断。”
“那又如何呢?”
“那意味着你欺骗了斯特莱德,”哈代说道,“他希望你保护他,但是你的真正目的是杀了他借钢琴师的手杀了他,然后你再逮捕钢琴师。一箭双雕,对吧?邪恶之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大部分人会认为这是一种两全其美的处理方式。”麦卡德摇摇头。
“那么我就不是大部分人中的一员,”哈代坚持道,“你的处理方式是建立在欺骗和违规的基础上的。如果你坚持认为只要结果好一切都好,那么制定法律这个行为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犯罪分子当然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前提是你也必须遵守原本的规则。”
“尽管斯特莱德已经利用规则逃避了惩罚,”麦卡德盯着哈代的眼睛,咄咄逼人地说道,“而如果他继续逍遥法外下去,可能会有更多孩子受害。”
哈代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但是他还是说:“是的。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不能两全其美的。”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回想起了几年之前他和奥尔加?莫洛泽一起办过的案子:
那是一起残忍的灭门案,当时几乎人人都怀疑杀死了一家七口人的是他家在外上大学的小女儿。
当时奥尔加在庭上作证的内容倾向于被告人,在那个女孩因证据不足而被释放之后,她本人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媒体人都说她能逃脱制裁是法律的缺陷,”当时,哈代试图安慰她说,“但是我认为你做的是对的。证据链的缺失有的时候会放走一些真正罪大恶极的人。但是也有的时候会拯救一些被冤枉的、无辜的人,我相信这次的情况属于后者。”
“我知道我自己是对的。”奥尔加向着他眨眨眼睛,声音愉快地回答,“另外,你是从「规则」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而我对惩罚他们或拯救他们都没有兴趣,我考虑问题的角度是「真理」。”
几年之后真正的凶手终于落网,报纸上对这个案子的真相进行了长篇累牍的报道。
而巴特?哈代则暗自庆幸他们当时没有令真正的无辜者入狱。至于奥尔加本人,则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哈代怀疑她早把整个案子和那个无辜的女孩抛之脑后。
而现在,麦卡德声音平缓地引述道
“以不义开始的事情,必须用罪恶使它巩固。”
哈代注视着他:“你根本不是来跟我商量接下来你打算干的事情的,对吧?”
“是的。”拉瓦萨?麦卡德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来通知你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如血的夕阳映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