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着关于无措而疯狂的灵魂的事情,他好奇着关于其他的罪人思想中的一切;
而他眼前的这个人被莫大的恐惧支配着。而他想知道从这暴戾而庞大的情绪中有什么东西能蜕变出来。
因此他答应了,隐瞒了一两个关键的证据,延缓了对方入狱的时间
可惜这个人没能给他惊喜,对方依然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直到另一起也蠢得可以的犯罪真正把他送进监狱。
阿尔巴利诺承认自己感到失望,「美是难的」,他曾经听过有人这么说。
确实如此。从人的灵魂之中爆发出的纯粹的、疯狂而专一的美是如此的罕见,至今他也只在他的母亲身上见到过一次。
于是阿尔巴利诺感到失望,再次把目光投注向已死之人。
直到若干年之后,他遇到了赫斯塔尔?阿玛莱特,遇到了维斯特兰钢琴师。
此时此刻,他直视着站在被告席上的人,这个凶残的杀手就站在自己的仇人、自己一切罪恶的源头之物身边,声音冷而硬,美妙而不可动摇。
阿尔巴利诺简直想要微笑了。
“我没有什么要反驳的,”所以他颇为愉悦地回答道,“布莱克先生说得都是事实。”
拉瓦萨?麦卡德坐在奥尔加的病床之前。
按照医生的说法,她的情况最近有所好转,上肢可以看见有轻微的反应。如果一切顺利,她可能在近日醒来。
「如果一切顺利」,麦卡德只想对这样理想化的词报以冷笑,事情永远不可能向着顺利的方向发展,就如同现在卡巴?斯特莱德已经是个自由人了一样……
当他们把这个人在关押孩子们的现场捉拿归案的时候,谁又能想到现在这一天?
如果尚且毫无声息的人在这场庭审之前醒来,事情会有所不同吗?
或者,如果她更早醒来,是否礼拜日园丁和维斯特兰钢琴师早已罗网?
麦卡德明白想这些事毫无意义,天还是要亮的,等到天一亮,他就得乘上飞机回匡提科去了。
阿尔巴利诺?巴克斯那种精明的家伙不可能料不到他们已经被盯上了。
虽然现在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阿玛莱特混进红杉庄园。但是可能等他下一次有机会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偷渡去墨西哥了。
麦卡德真的在这一刻思考了一下,现在就去阿尔巴利诺?巴克斯家门口,在门铃响起对方来应门之后往里面开两枪是不是才是最佳的选择但什么才是最佳的选择?最佳的选择真的存在吗?
他脑海里有很多烦乱的念头划过。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刺破了死寂。
“喂?”
打来电话的是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人。
赫斯塔尔推掉了霍姆斯兴致勃勃地提议的庆功宴、回到家的时候,阿尔巴利诺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这并不特别奇怪,阿尔巴利诺在下午作证结束之后就离开了法庭,并没有等待审判结果
如果赫斯塔尔的头不那么疼的话就会想明白,他必然被叫去和法医主管谈话了,他下午在证人席上说出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或许,他现在已经被停职,或许,他很快会被法医局起诉。
但是赫斯塔尔现在没有想这些事。
他从太阳穴到眼眶、再到颈椎都是疼的,喉咙中有种奇怪的阻塞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胃上。但是鉴于他一整天都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那近乎是不可能的。
赫斯塔尔甚至没空分给阿尔巴利诺一个目光,就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走过去,他的喉咙中有一股发苦的酸水泛上来
那感觉一直都在,当他站在斯特莱德身边说出每一个字的时候、在陪审团主席最后宣布每一条判决的时候,这种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