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又或者,钢琴师觉得理查德?诺曼虽然罪行累累,但是嫉妒自己的亲弟弟才是最大的罪恶?”

奥尔加猜测道,“当然,他们两个现在都死了,可能没人能知道真相了。”

赫斯塔尔皱着眉头,安静地凝视着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那用来代替心脏的苹果呢?”贝特斯忍不住插嘴。

“原罪的象征,我猜。”阿尔巴利诺说,他说出这句推断的时候还盯着奥尔加。

对方竟然依然在微笑,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人类吃了禁树上的果子,因此就有了罪,之后的一切也就都发生了。拜伦的诗剧《该隐》中不是借该隐之口说出”

“「既然那棵树种下了,为什么不是为他而种?假如不是为他而种,为什么将他安置在树的附近,并且还让树在园子的中央长成最悦目的一棵?」”赫斯塔尔忽然用平缓的语气接上了阿尔巴利诺要引用的后半句,他看上去比刚才更平静了。

“真令我惊讶啊,赫斯塔尔。”阿尔巴利诺眨了眨眼睛,向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我想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奥尔加赞许地点点头,“总之,礼拜日园丁肯定明白了钢琴师的意图,而且他回应了。”

哈代警官干涩地吞咽了一下,指着躺在地上的、湿漉漉的那具尸体:“所以,礼拜日园丁杀了托马斯?诺曼,然后把他”

“把他布置成了「亚伯」,一个相似主题。”奥尔加轻快地说,“理查德?诺曼的尸体被正着插在苹果园里的木桩上。而他弟弟托马斯则是倒着在水中的木桩上。我猜测礼拜日园丁用水面代指镜面。

这样,弟弟的尸体就完全是哥哥的尸体的某种倒影,与他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头上的羊角代表亚伯牧放的羊群,苹果花依然指代伊甸园的禁树;

而那些红花和长长的、带着红色花苞的枝条则代表鲜血,该隐杀了亚伯,亚伯的血从胸口的伤口里流出来”

赫斯塔尔忽然一把抓住了阿尔巴利诺的手腕,把他的手抬起来一点:阿尔巴利诺的手套上还沾着血迹和一点泥土颗粒。

“礼拜日园丁把泥土塞进了托马斯的伤口里面,也就是在亚伯的伤口里面,”赫斯塔尔低声说道,深深地看了阿尔巴利诺一眼,“「地开了口,从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现在你必从这地受咒诅」……”

“你再表现这么好,恐怕巴特就要雇佣你了。”阿尔巴利诺笑着调侃道。

“所以这他妈的是什么事?”哈代警官忍不住低吼起来,“钢琴师杀了一个人,我们警方没看出他杀人想要表达的主题,但是礼拜日园丁看出来了

他不但看出来了,他还要同样也杀一个人告诉全世界他看出来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奥尔加干笑了一声,摊开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表示自己赞赏对方的工作?还是想要表明面对同一主题,自己可以表达得比钢琴师更富有美感?或者他就真是只想对钢琴师隔空喊话「我明白了」?无论如何他在向维斯特兰钢琴师传递一个消息。”

她扫视着安静的人群,不知为何,她不似哈代警官那样焦虑。或许,只要你不在乎死去的那些人的性命,就根本不会焦虑,也就跟阿尔巴利诺的内心一样。

在这方面,赫斯塔尔也是对的,他之前对阿尔巴利诺说过,“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所代表的意义并不相同,眼前这个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

奥尔加轻松地耸耸肩膀,为这些游荡在维斯特兰市里某个阴暗角落的疯子们盖棺定论。

她说:“显然,维斯特兰市最可怕的两个变态杀人狂,开始注意到对方了。”

注:

[1]本文时间线是2016年。所以文中出现的都是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