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2)

赫斯塔尔停顿了一下。

“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发现,但是你可以跟我走。”阿尔巴利诺的声音听上去依然那样见鬼的轻快,更不用说他说这鬼话的时候依然兴致勃勃地试图去亲赫斯塔尔的脸,“我们可以回西班牙去,或者俄罗斯、摩洛哥、克罗地亚……”

阿尔巴利诺当然会说这种话,他在抛出这种足以改变另外一个人的一生的提议的时候,能说得就跟「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中餐外卖吧」一样轻松愉快。而赫斯塔尔总是怀疑,对这个人来说,这种提议和外卖盒比起来也没有高尚与低贱的区别。

他应该也是这样走到艾略特?埃文斯面前,装作不经意地跟他提起A&H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的,应该也是这样对阿雷奥拉提出自己有个提议的。

游戏之间没有高下之分,不会划分出珍贵与否,当然如此。

赫斯塔尔猛然从阿尔巴利诺的钳制之下挣脱开来,利落地卡着对方的臂弯转了个圈,把他甩在墙上,动作粗暴,阿尔巴利诺的脊背撞上墙面的时候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然后赫斯塔尔用手臂卡住他的咽喉,逐渐压紧,破碎他仰起脖颈来。直到他的呼吸声和他想要说出口的一切话语差不多同时卡住了。

他另一只手的手指压向阿尔巴利诺的肋下,然后隔着外套摸到了腋下枪套的轮廓。

果然如此。显然阿尔巴利诺?巴克斯不会因为疏忽而踏入险境他每一次都是主动踏入险境,兴致勃勃、毫不在意后果,更不用说他现在甚至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他近乎有一个共犯。

但是依然如此。

“不要把我扯进你所有一时兴起的计划里面去,园丁。”他凑在阿尔巴利诺的耳边,嘶嘶地威胁道,“你我深知你的热情维持不了那么长时间而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玩物之一,我不会缺乏自知之明到认为我的结局会比艾略特?埃文斯或者阿雷奥拉更好的地步。”

阿尔巴利诺终于不说话了,他只是张大眼睛看着赫斯塔尔,似乎真的感觉到惊讶,浅色的虹膜让他看上去该死的脆弱无辜。

赫斯塔尔对他开口的时候,自己都能听见那些愤怒的词句在自己的牙齿之间被逐渐嚼碎。

他能感受到自己声音嘶哑,但是依然把话说了下去:“我觉得你其实什么都不在乎我早该知道的,但是我的感觉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明显过。”

然后他放开了阿尔巴利诺,任对方从墙上滑下来,踉跄着站直,听着对方发出的低低地咳嗽声

然后他忽然找不到还站在这里的理由了。于是选择头也不回地离开,任由黑暗和风雪把他吞没。

注:

[1]除了西班牙之外,阿尔巴利诺说的那几个想去的国家和美国之间都没有引渡条例。

死者葬仪

【他眼帘下面住着的那对女神,名字叫做谋杀和死。】

一月份的气温依然寒冷,铅灰色的天空之下,冰雪尚未融化。阿尔巴利诺?巴克斯站在公墓里,脚踩厚厚的积雪和被冻硬的土地,手上抱着一束花。

这片于二十世纪上半叶建立起来的公墓广阔而整洁,白色的墓碑和十字架一列列横平竖直地树立于草坪之上,距离适当、排列笔直以便于割草机通过。而草坪早就掩盖在了深深的积雪之下,骨灰冻结在坚硬的泥土下面。

他面前新立起的墓碑上用简洁的文字概括了人的一生,如此的简单,沉寂,路过的人甚至不会看它第二眼。

布兰卡?阿雷奥拉

“1980-2016”

在结案之前,阿雷奥拉的尸体被保存在法医局的停尸间里,由于联系不上她的亲人

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怀疑她在墨西哥根本没有亲人在结案之后,她由政府出钱埋在公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