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现场。”赫斯塔尔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叙述道,这听上去可不像是在请示对方的意见,而勉为其难算是通知对方一下。
但是看哈代望向他的目光,他很肯定对方绝对误解了他的意思因为对方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打算去殉情一样
哈代急急地说道:“可是,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现在谁都不能帮上忙,就算是你也一样。”赫斯塔尔一针见血地指出,“所以我宁可到现场去,而不是在这里干等着。放心吧,我不会一意孤行地冲进现场去的。”
哈代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于是赫斯塔尔知道对方已经妥协了。
虽然这种妥协实际上绝不符合办事的规范,甚至细究的话有可能令对方丢掉工作。
但是那正是巴特?哈代为人处世的方式。
“好吧。”哈代警官退让道,但是还是附带了好几句警告,“但是不要进入现场,和已经到场了的警员们呆在一起千万别轻举妄动。”
奥尔加想,能看见拉瓦萨?麦卡德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其实怎么也不算亏了。
对方的面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下来,现在看上去甚至像是个死人了。
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面临的这个选择还真没有多少空子可钻: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年第七案那个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而奥尔加其实怀疑第七案的凶手就是死者的弟弟,那个人跟死者有遗产上的冲突,实际上作案动机十分充足。
假设麦卡德向宾州警方自首。且不说他的证词能不能以受人胁迫为由作废。
就算是确实可以,这事引起FBI方面的注意之后那个案子势必要被重新调查,毕竟伪造证据的指控十分严重。
而如果死者的弟弟真的是凶手,检察官方面又愿意为了调查丑闻的真相跟那个人签个免罪协议不难想象,在压力和利益诱惑之下,真正的凶手绝对会供述自己的罪行。
布兰卡提出条件的时候可能并没有想这么深入。但是奥尔加很确定这一套绝对可行。
她放任自己花时间打量麦卡德苍白的面孔:这件事目前最为有趣的一个部分是。此时此刻,麦卡德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会产生“要是当时把第七案的凶手灭口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胁迫”之类的念头吗?
奥尔加又扫了阿尔巴利诺一眼,他被束缚在墙角的姿势肯定已经让他的手臂发麻了。
这位法医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痛苦,甚至连恐惧仿佛都很微薄,而是专心致志地直视着他们。
她究其一生在寻觅答案的那个问题是:“人是从哪一刻开始变成一个怪物的?”
他们是否还抱有一丝怜悯之心?视所有人为草芥还是依然有某些人能成为他们的特例?
他们真的能拥有亲情、友谊和爱情吗?他们与正常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麦卡德紧紧地咬着他的嘴唇。直到嘴唇发白,片刻之后他重新看向布兰卡?阿雷奥拉,仿佛下定了决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仿佛一往无前地、正要开口的时候
与此同时,奥尔加抢先说:“我选俄罗斯轮盘,谢谢。”
她话音落下,整个室内似乎都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麦卡德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就好像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说出的词儿都挤成一团卡在了他的嗓子里,连阿尔巴利诺看向她的目光好像都透着一丝的诧异。
显然,他们都以为她会选择另外一个游戏而那也是人之常情。
麦卡德干涩地说:“奥尔加,我觉得这不……”
奥尔加没理他,她在布兰卡的注视下慢慢地、慢慢地弯下腰,捡起了那把手枪。
她把枪口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