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问我把比利他们摆出去之前还是摆出去之后?”阿尔巴利诺的声音依然因为迷糊显得低而软,还透着点愉快的笑意,“之前的事情我记得一清二楚。但是之后我很确定我在回来的路上差不多就失去意识了。”
这就是了,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基本上是这样的:阿尔巴利诺在大概接近午夜的时刻终于完成了属于园丁的工作。于是他带着他尚未安装完成的艺术作品、还有一个无所事事地看着他干活一整天的赫斯塔尔驱车回市里。
阿尔巴利诺把赫斯塔尔放在了他的律所附近,然后带着那两具尸体不知道去了哪儿。
既然对方没打算带他去布置案发现场,赫斯塔尔也就根本没提这茬。
或者,他们都得承认:那还是太过亲密了,尤其是到了把园丁的成果展示出来的那个部分。
然后他驱车回到了自己住的公寓他的车这几天一直停在律所附近的车库,是长期租用的,没有摄像头,没有停车留下的收据,是个好选择。因为他从不步行回家,被公寓外围的摄像头拍下午夜时分步行回家的画面,还是有些奇怪了。
他真心希望自己是太过紧张。但是当你都是个变态杀人狂了,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不为过。
赫斯塔尔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他回了自己的公寓,而阿尔巴利诺很可能是布置完案发现场就回自己租住的公寓补觉了。
他们又一次演绎了短暂相交然后分道扬镳的整个过程,就好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但是事情显然没有按照他预计的进行。因为大概凌晨四点左右,他的公寓里有不速之客造访。
阿尔巴利诺?巴克斯就这样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他的床前,跟闹鬼一样
事后赫斯塔尔确认过了,这人在熬了二十四小时之后竟然还能准确地找到他家,进门的时候还把门锁给撬开了,阿尔巴利诺能避开那些安保系统的报警真是走了狗屎运
嘴里嘀咕了一句谁都听不出来是什么的话,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赫斯塔尔的床上。
他入睡的速度快得就跟猝死了一样。
总而言之,阿尔巴利诺没把那辆换过牌照的SUV开到赫斯塔尔家的地下停车场,也没有穿着他处理尸体的那件衣服进门,更没有带回来任何作案工具。
这种体贴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保住了他的小命。没让他深夜被钢琴师勒死,也没让他被赫斯塔尔从床上踹下去。
此时此刻,阿尔巴利诺听完对方言简意赅地描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我很确定我昨天避开了你家附近所有可能拍到我的摄像头不得不说,你租的公寓虽然够高档,但是摄像头的死角也有不少自从我观察过你的公寓之后,我肯定梦游都能办到这事。”
赫斯塔尔很明智地没有问什么叫「观察过」,他预计自己不会喜欢这个答案的。
然后,他问:“所以说你干嘛要冒着被拍到的风险来我的公寓?”
然后还倒在了我的床上,这是个变态杀人狂应该干的事情吗?
阿尔巴利诺眨着眼睛看他,然后噗的笑出声来。
“有可能因为一切真的是我下意识地干出来的;也有可能我从没跟你睡在一起过,感觉到有点不爽;
或者,这是一种示弱人们都相信你的床伴躺在你的床上的时候是他们最坦然最脆弱的一刻,那令你感觉到安心了吗?”阿尔巴利诺低低地说道,“这些答案里,挑一个你喜欢的相信吧。”
“你知道你这样说出来的时候,我就不可能感觉到安心了。”赫斯塔尔回答。
“但难道你没有早就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吗?那可不像你。”阿尔巴利诺反驳道,声音轻快,“况且即便如此,你还是跟我一起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