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甚至没费心给自己围一条毛巾。
阿尔巴利诺问:“我能进来吗?”
他很成功地把这句话说得像是一句荤段子。
赫斯塔尔已经懒得瞪他了,他没好气地问道:“你就不能滚到客房去吗?”
“我认为就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还有很多问题要谈。”阿尔巴利诺坦坦荡荡地回答。
虽然显然他的天才脑瓜想出来的主意就是他们可以全裸着在浴缸里谈。
还没等赫斯塔尔把这句腹诽真的说出来,阿尔巴利诺都跨进一只脚来了,他的脚趾蹭在赫斯塔尔的大腿侧面,激起一串水响。
他继续温和地说道:“劳驾往前挪挪,我想在你后面。”
现在赫斯塔尔很确定,这几句话连起来肯定是一个荤段子。
他从鼻子里啧了一声,但还是把对方要的位置挪出来。因为反正无论他说什么阿尔巴利诺都不会听他的,他还不如省下争执的力气:
这多么像是一个对自己失败的婚姻已经放弃挣扎的倒霉中年男人啊,他在心里这样自嘲道。
阿尔巴利诺滑到了他身后的水中赫斯塔尔比他稍微矮个一两厘米,远没矮到两个人来个汤勺式拥抱还不滑稽的地步。
可阿尔巴利诺似乎并不在意,他伸出手去把赫斯塔尔拉过来。直到使对方的脊背碰上他的胸膛,赫斯塔尔依然能感觉到皮肤碰到那些刀疤的时候的粗糙触感。
而那触感可悲地依然能激起一两星火花。
“我对你的纵容会导致灾难般的后果。”赫斯塔尔喃喃地说道,他在语尾缀以一声沉重的叹息,放弃一般地靠在了对方的身上。
“显然,我们都意识到了这一点。”阿尔巴利诺慢吞吞地回答,不知道今天一片狼藉的案发现场足不足以作为这个话题的佐证。
然后阿尔巴利诺的手指就爬上了他的肩膀,毫无征兆地、用力地揉按着赫斯塔尔肩膀上一块格外僵硬酸痛的肌肉,赫斯塔尔微微地抽了一口气,近乎是无意识地扬起脖颈来。
“你同样也应该知道,”阿尔巴利诺轻声说,没有放轻手上的力道。而且他似乎很清楚赫斯塔尔到底哪里感觉到不舒服,“我也一向是个很体贴的情人。”
这点毋庸置疑,跟他维持过亲密关系的任何一个男女都可以佐证这一点;
人们很难不喜欢他,就算是跟他的感情走向尽头之后也是如此,这就是阿尔巴利诺极富魅力之处。
“我明白,”赫斯塔尔回答,他的眼睑沉重地阖上了,湿漉漉的发梢压上阿尔巴利诺的锁骨,“这也正是灾难的恐怖之处。”
那间小屋带着点非人般的整洁,灯光明亮,赫斯塔尔在把沉重的尸体扔在地上的时候环顾过整个房间,看见了一些相当专业的锯子、吊在房顶上的滑轮系统和冷柜之类的东西。
一般人应该已经在这件事的某个环节开始感觉到毛骨悚然了,他们就如同身处低成本的惊悚片里。既然导演没有足够的预算去做什么能把口器戳进人的脑壳里吸食脑浆的怪物,就只能构造出一个变态杀人狂的幻想小屋。
赫斯塔尔斟酌着打量着整个房间他当然会露出那种表情啦。因为他一般都是挑选一个他认为合适的现场虐杀受害者。
然后把死者丢在那儿一走了之,从此之后再不会回去,他可不会给自己搞一个堆满器材的房间。
“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业余爱好最令人震惊的一个。”赫斯塔尔实事求是地评价道。
“喔你当然会这么想啦,钢琴师先生。”阿尔巴利诺嘲讽地回答,他半跪在地上用刀把尸体外包裹着的黑色塑料布撕开,露出里面惨白的面孔
比利的肤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极其苍白。因为他是被侧着放进后备箱里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