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的动作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长手长脚,又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有点像截过肢的黑蜘蛛,比起借给你卫生纸,他现在更像是在自娱自乐。
面具男晃了晃脑袋,用手指着你和林芝,天真地发问:“他是你男朋友?你是他女朋友?”
林芝的视线总是不经意落到你的身上,有时是肩头,有时是侧脸,而你也总是能迅速捕捉到这份注视,然后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现在,面具男话音刚落,他又开始将目光轻轻搁置在你留给他的侧脸上了。
被询问的当事双方都不作声,反而没被指到的连云周急汹汹帮你澄清,“他们才不是呢!你什么眼神?”
“哦~我知道了,你是她男朋友。”面具男捏着纸团,拔高一阶音调笑嘻嘻道。
连云周的气焰突然被浇灭了,他偷瞄一眼你的表情,接着指着自己的鼻子否认,越否认声音越小:“我?不是不是,我们是朋友,很好很好那种,是朋友,跟你说不清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三个真有意思。”面具男捂住自己的面具,笑得直不起腰,你猜他可能早在发问之前就躲在面具背后裂开嘴角了,“我叫翁郁,郁郁葱葱的郁,很高兴认识你们哈哈哈。”
你看出来,他的确高兴,他都快要躺到地上笑了。
“不摘下面具让我们认识认识你吗?”隐秘的视线收回,林芝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你不敢抬头看他此时的表情是什么,就像你没法解释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驳回是不是男女朋友的询问,虽然这个问题是面具男故意打趣的恶劣玩笑,可你还是不敢。
“那好吧。”
你听到面具男爽快答应。
接着,他从下往上撸起瓷白的面具,就像把鼻梁上架着的一副太阳镜别到头顶一样,潇洒又随意地露出他的真面目。
单凭他的身形和声音,你的大脑已经自动匹配了一张狡猾爱玩的二世祖的脸,可是没想到翁郁竟然是林黛玉那种类型的,带着病气的清秀男生。
他非常白,但不是健康的白,而是像由于屋内过度潮湿,被水泡发掉落的墙皮碎片一样的死白,双眼皮的褶皱深且长,高高朝太阳穴的方向翘起,眼下堆积着代表体虚气弱的青灰色,嘴唇上的颜色就更寡淡了,路边采一朵淡紫色的小花,碾碎它,流出的花汁什么颜色翁郁的薄薄的两片嘴唇就是什么颜色。
比起在鬼屋假装工作人员拿电锯追人,你觉得他现在更应该穿着医院统一条纹病服认真听查房医生的叮嘱。
他长得好脆,似乎风一吹就会咔嚓折断。
“你们都不追,那我就追啦~”
翁郁用干巴巴的卫生纸团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脚步轻快地向你走来。
一个很会挑唆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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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大夏天,翁郁却捂着一身黑,他走近了,这让你看得更加清楚,越发觉得他像一支削尖的素色铅笔,孤零零地斜倒在宽大的黑色笔筒中。
中药的苦辛味以及酷似医院金属器械的冰冷气味从他的两只袖口中飘出来,狠狠地朝你的鼻尖和鼻梁上各抽了一下,你的鼻腔瞬间被打通,连带着舌根都有些发苦发麻。
他是苦的、冷的,你从他身上品尝到了疾病的味道。
翁郁的手指曲起,像捏住一把散开的扑克牌一样捏住面具的底端,娇俏地遮住下半张脸,他微微俯身,萦绕不散的闷苦药味将你裹住,你下意识掩住鼻子向后退了一步,脚跟贴地的瞬间,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抚上你的后腰,轻轻挡了一下,等你站稳后又很快移开。
心绪恍惚,你知道那是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