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时,他们一前一后离了席。

不期然在宴会宫殿后的湖心亭碰上,二人表兄弟关系,碰上了也就一同坐了,并不见外。

只不过一人在亭左,一人在亭右,都望向被宫殿灯火辉映得波光粼粼的湖面,沉默不语。

秋风寒凉,魏从戈目无焦距地盯着远处,脑海中记忆还鲜明如初。

他念着那些幸福得令人头脑发昏的碎片,越回味,胸口处的空洞撕裂得越大。

“殿下,你想过殉情吗?”魏从戈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站起来,垂眸看向幽深的湖面,定定地看着,“跳下去,应该就解脱了。活着熬日子,比死了还要命。”

听到他说话,拓跋启转过视线,望向魏从戈的眼神淡漠无波。

因为避嫌,两人交集并不算多。他没过问过他的事,也并没有兴趣知道,只不过确曾听闻,魏从戈一直在大费周章地找心上人。

在这一点上,表兄弟二人倒挺像的。

拓跋启回他:“你倒是忠烈。”嘲讽意味,既是讽刺他,也是讽刺他自己。

虽他并未将这话挂在嘴边,但他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魏从戈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转变了话头,问拓跋启:“殿下,你还在找那名叫又春的女子吗?”

他嘴里念着这两个字,拓跋启听着这两个字,两人同时心中一紧,眼波微颤。

拓跋启当然还没放弃找人,但他并不言语,不想与任何人谈论此事。

魏从戈多饮了酒,嘴上没个把门的:“怎么叫幼春的,都不见了呢?怎么人冲到江里,连一块骨头都捞不到呢?”

拓跋启蹙眉,他竟不知道,魏从戈要找的人,就是当日书信里所说,与又春极为相似的女子。难怪后来再没见过魏从戈身边有人。

并非魏从戈有意隐瞒,其实许多人都知道此事。而是拓跋启不问世事、不交门楣、也不赴酒宴,自然无从听得闲话。

陡然听他念起那个名字,拓跋启许久不曾动过的心,颤得厉害。

他捂住发疼胸口,终日愁云笼罩的眉头压得更低了。

此时两人各有心思,并未将如此巧合的事联系到一起。太古怪了,谁会有闲心这样去想,恐怕是疯了。

不过,自宫宴散后回府,拓跋启还是差了人去打听魏从戈找人的始末。

此事不算密辛,知道且见证过的人太多,略一打捞,就能将来龙去脉摸得干净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