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宥春被送入宫中后,在宫外等待机会的谢轻玹,没有一刻心安的时候。夜里更是没有困意,熬了一夜。
失去的痛苦,会让人更明白自己的心意。
清醒无眠的夜里,谢轻玹看着晃动的烛火,飘摇的的暗影,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
往昔的相处一一清晰展现,才让人发现,原来有关于她的记忆竟然那么深刻。甚至包括一眼不算漫长的对视,也清晰如印。
如数家珍的怀念过后,他阻止不了自己想象她进宫后的遭遇。拓跋危会将她当作替身,像对皇后一样对她好吗?那是个惨无人道的暴君,如果宥春不慎惹了他不喜,会被怎样对待。
从前,她对于谢轻玹只是一颗棋子时,他从未操心过这些。就算死,也只不过是死了一个人而已。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
他骨子里的冷漠,正是来源于见多了生离死别的痛苦,对死都无畏,还会在意什么呢。
以前没有想过的问题,在今日,成了他心里挥之不去,密密麻麻如针凿的阴影。
想到宥春大有可能会遭受虐待,他心难安。
如果她有幸,因为长得与皇后想象,得到拓跋危特殊对待。又会发生什么?
身为男人,谢轻玹很清楚。
宥春会委身他人,被他的仇人当做替身泄欲。对于宥春来说,这是怎样的痛苦。谢轻玹不敢想。
记得第一次,他占有宥春的时候,他还曾因为她将会成为拓跋危赖以寄托的替身,而感到怪异的兴奋。
他恨这个人已经成了一种活着的意义,所以一切可以对抗仇敌的事,都会令他心情高涨。包括睡他的女人,哪怕是将来的。
这一晃而过的心思,在那时小到仅沧海一粟。甚至他几乎快要忘了有这回事。
然而在今天,这份心态却成了令他后悔的最大折磨。
第223章 | 0223 第223章 各不同
来人禀告完毕宫中暗查的消息后,迟了挪开的一眼,看到了主子不苟言笑莫测神情陡现的森寒杀意,心中一惊,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窥探。
百川赶紧代主发令:“下去吧,门关上。”
身穿黑衣的人随即退出,遁入黑暗中。
皇宫里的人来报,宥春自浴池出来后,就被软禁入了配殿,已经一夜一天没有动静。
拓跋启听闻这消息后,多年来稳如磐石,淡然似轻云的姿容突然撕裂,露出了狠辣的底色。
他身边的近侍,他培养的爪牙,都清楚,这是一个戴着厚厚面具的上位者。
他的处境不容许他随心所欲,因此只能将锋芒藏匿。装作无欲无求,甚至与世隔绝,以尽可能地保全所剩不多的势力。
不知道为什么拓跋危重贬了魏从戈,却没有大动拓跋启的地位,只拔了近九成的权,只留了空壳子给他。
幸好还有一成,所以他才有资本在皇宫安插自己的人,培养眼线探听消息。
所以他知道,从被赶出宫后,宥春经历了什么。
“把魏从戈找来。”拓跋启命百川去办事,一个人在屋里,砸碎了手边的白玉笔洗。
他生气,一是为拓跋危占有她,二是为拓跋危冷待她。
为什么有人占尽好处,却不加珍惜。即使她再不对,勾结别人有所隐瞒,难道拓跋危就没有问题吗?
她走,表示的就是放弃。他非要把人找回来,强行拧转她的意愿,强取豪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对他诚心。
他们的关系,原本就在她走后便应算作断了。拓跋启认为,拓跋危没有资格要求宥春对他一如往昔。
爱要两厢情愿,否则,始终是固执的一方缺几分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