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不让她说话,因此她只能闭嘴不言。怪异的感觉在默不作声的安静中逐渐发酵,让人的心悬在一根摇晃不停的丝线上。
等谢轻玹动身登台,佑春才从凝滞的微妙中摆脱出来,几番呼吸,平稳了心绪才跟在他后面,候在一旁。
说来也奇怪,她这性子也没在哪里吃亏过,但就是谢轻玹弄的这折磨人的法子,细无声的暗示,不知不觉中就让人沦为被动。
他开始演奏了,佑春也就好多了。
二楼一共五桌客人,两桌女客,三桌男客。以屏风和清纱隔开,既不至于格局死板,又能互不打扰。有衣着鲜亮打扮精致的侍人穿梭其中送茶送酒,呈上瓜果。花灯璀璨、湖风温柔,确实是个消遣玩乐的高雅地。
佑春原以为,这画舫正规,志趣高雅,来落座的客人也都是听曲的文人墨客,应该不会有低俗之物。
然而她一个神仙,将人想得太简单了。
谢轻玹才一曲毕,台下喝了两杯酒的纨绔子就吵嚷着,要看美人。
“谢大家,有美人儿怎么藏着掖着,摆出来让我们看看。”
“是啊,这位妹妹可是生面孔,不曾见过。”
“我阅人无数,也没见过身段这样好的。”
谢轻玹因琴技出众被尊称为谢大家,然而他再有名气,也不过是一介卖艺人,这些并不尊重艺术,只是凑凑热闹的草包,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压根没把人放在眼里。
站在谢轻玹身后的佑春,注意到他放在琴台上的手蓦地收紧,手背的窄筋全都凸了出来。
吵闹的人是生面孔,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喝了酒不长眼,竟敢闹事。
上一次谢轻玹带宥春出来,也是令她蒙面随侍,但上一次不像今天有另外的打算,只是让她见了画舫的情况,也没人胆敢吵闹。
然而今天这群人,超脱状况外,三两句话,将情况扰到最坏处。
画舫上的人,谁都没想到,宥春都才只露个下巴,还能被人惦记到闹事的地步。这些人喝了酒,越吵越欢,不断起哄让谢轻玹把侍女交出来,露脸给他们唱曲听。
谢轻玹事前交代过,让佑春不准开口说话,凡事由他来解决。
但情况突变成这样,她都想不出谢轻玹会怎么解决这群人。他看 ???????? 站 : ?? ?? ?? . ?? ?? ?? ?? . ?? ?? ?? 上去虽然表情还是彬彬有礼的,但她不认为他会给这群闹事的人什么好果子吃。
他先是吩咐人将宥春带下去,免得发生骚乱。突生意外,首先是要确保她的安全。
佑春被带走了,没法知道谢轻玹会怎么处理这场闹事意外,她好奇,所以留了个小白老鼠在二楼替她看热闹。
落翎躲在角落的花盆里,看到谢轻玹的小厮出面与人交涉无果,醉酒的纨绔色胆包天,因为要求不被满足,冲上来闹事。结果被谢轻玹出暗招打了脚,身子一歪,“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只掉进湖里应该没什么事,但那人莫名其妙的,没挣扎两下就不知怎么卷进了明明风平浪静的水中,他的友人跳水下去救人,也没了踪迹。
只是闹两下事的权贵之子,在谢轻玹的安排下再也闹不了事,而主导这一切的人,只是好端端地坐在奏台之上,一动未动。在画舫的人下去“打捞”落水者时,站在围栏住,静静看了几眼。
小白老鼠趁乱跳下花盆,一溜烟溜去船舱,找主子汇报情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