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我才发现他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混在了一起,甚至对身旁还穿着校服的女生上下其手。

那天,我很清楚记得下了很大的雨,我揪着他的耳朵,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我被气得发抖,只能不停问他:“别人这样我能理解,他们不懂法律,家里也没人管教,但你不同啊,你有璀璨的人生,为什么要和他们沆瀣一气,你真的想变成社会的毒瘤吗?”

说来,其实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教育的责任。

我来自二十世纪,所以我希望他能够自由生长,我不想用太多的条条框框束缚住他。

那次,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儿子并不是我平时看见的那般,孝顺、温良。

所以那天,我亲手将儿子送进了少管所,我希望他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无知,可我不能放任我亲生的儿子未来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第11章

贺容森紧咬住下唇,默了晌才道:“谁没有犯过错,沈阿姨的儿子也犯过错啊。可她不管再怎么犯浑,沈阿姨都会给他兜底,可我的爸爸却因为我去游戏厅亲手将我送进少管所。害得我留级,被同学们嘲笑了很久。他不可恨吗?我有时都在想,我到底是不是我爸亲生的。不然我爸怎么能做下那么狠心的事,你看临到死了,就留下这一纸协议,什么都没留给我们……”

贺心甜点燃了一支香烟,一抹明明灭灭的猩红萦绕在她的指尖,一个烟圈一个烟圈地吐。

到最后她说:“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如果他当时放任你,才是不爱你。”

说完,贺心甜起身抱着我的骨灰坛,麻木地朝门外走去。

此刻,在她的身上终于看到了老态龙钟的模样。

助理等在门外,看见她出来,赶忙迎上去,小心翼翼问道:“贺总,老先生的告别仪式定在什么时候?”

她叹了口气,又望向天空若隐若现的星星。

“别举办告别仪式了,就我和儿子两个人送送他吧。”

说完,她的眼泪又落在我的骨灰坛上。

她说:“崇宇他说过他要是有一天走了,就是去新的世界奔赴新的生活。他不希望我们难过,也不想要举办追悼会。咱们尊重他的遗愿吧。”

说完,她又问助理:“墓地选好了吗?咱们现在送崇宇过去。”

助理点了点头,为她拉开了车门:“好的。”0

车上,一片寂静。

极低的气压,助理不知如何安慰。

纵是她是经过层层选拔,为人处世都极其圆滑,但在面对一个刚失去丈夫的人面前,再多的预言都是苍白的。

贺心甜看着车窗外,路边烧烤摊上有情侣撸串把酒言欢。

尘封的记忆好像再次被掀开。

她忽然就想起公司濒临倒闭的时候,她穿着西装坐在路边,满脸颓丧。是我带着一把烤串出现,手里提着一支啤酒。

我当时昂着脸,笑着对她说:“放心吧,我在,肯定不会让你的公司倒闭。”

起初,她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自信,自信到好像一切的事情在我面前都只是小菜一碟。

直到她发现我卖出自己公司的股份,无条件支援她的时候,她才愕然失神,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笑了笑,回答她:“因为我相信你。”

其实并不是相信她,而是我知道贺心甜的公司在未来会做得非常之大。

与其说是我相信她,不如说是因为我是带着金手指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花白的头发倚靠着车窗,忽然就开始哭了起来。

一开始是小声啜泣,再之后是嚎啕大哭。

她低声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