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没睡好,现在趴在他怀里泛起了困意,揉了揉眼睛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她睡熟了些,陆亦宸将她抱到里间的休息室,细心地给她掖好被子,他坐在床沿静静端详她的睡颜。

眼圈红红的,鼻尖也泛着红,两片柔软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细缝,唇角往下弯。她通常不高兴或者不安的时候都会这样轻咬着唇瓣,偏偏她自己不自觉,每每咬破了唇瓣尝到血腥味才察觉用力过猛了。

每次她难受,反应就会慢了半拍。

陆亦宸伸手触了下她的唇瓣,微微往外扯开一些,试图让她别咬那么紧,她却不舒服地嘤咛了声。

无奈,他收手。

坐着又看了会儿,直至她呼吸均匀起来他才起身离开。

景容已经在办公桌前等候着了,再检阅了一遍手上的文件,递了过去,“陆总,这是……”

陆亦宸轻轻带上门后捏了捏眉心,一个手势制止了他,示意他动作和声音都轻些。

景容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眼,懂了,默了默,压低了声音汇报工作。

陆亦宸皱着眉头,边听边翻阅资料,等景容话落,他吩咐道“通知他们,五分钟之后会议继续。”

景容担忧地看着他疲倦的脸色,却被他一个眼神震慑住,讪讪把要劝的话咽回喉咙。

“等下的会议你不用参与,在这守着,她醒了告诉我。”

景容:“……”

这一觉睡过去又是几个小时,时夏醒来的时候外边天色夜景暗了下来,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给路欣滢拨了个电话让她换个地点过来接自己。

走出休息室她看见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的景容,后者见到她走过来连忙倒了杯水,“醒了?”

时夏喝了几口,见他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正准备起身,她问:“他创立‘瑞华’的事,你知情的是不是?”

景容顿了三秒,终于反应过来,无声点头,后背已经泛起了一股凉气。

时夏看着他浑身都绷得紧紧的,不由失笑,“别紧张,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景容还是心惊胆颤地咽了咽口水,“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吧,反正你们最极力隐瞒的我都知道了,不如再多听些细节。”

“……”

看着她神色恹恹的样子,景容油然升起一股戴罪之身的感觉,虽内心有那么点内疚成分在,但理智还是告诉他要谨言慎行,一个不慎导致了他们夫妻有感情问题就更悲剧了。

况且这小祖宗也不是好糊弄的。

谨慎地斟酌完措辞,景容如实相告:“你决定好念表演系时,他就决定了要开一间娱乐公司,当时不管是陆老爷子还是公司的高层都反对,他执意坚持。”

“……”

“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他说,给你打造个为非作歹的地方。”景容小心翼翼观摩着她的脸色,表情很淡,没什么异样,“虽然陆总是这样解释的,但我还记得当时的情境。他在焦虑,或者说在惶恐,他害怕你离开他。”

“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的。”

“四年前。”

时夏沉默。

四年前,她刚进A大的表演系,也是和时域矛盾最为激烈的时候,那时候她搬离了时家,因为不满时域对她人生的指手画脚。

他的焦虑似乎是来得合乎情理的。

只是很难想象,他那样一个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人也会焦虑。

心一抽一抽地在疼,分不清是自己难受还是心疼他。

“后来你签了‘瑞华’,直到现在和陆总结婚了,我问过他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告诉你真相,他说会找时机跟你说的,不会一直……隐瞒。”景容艰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