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怀鹤出剑了。

归雪间听到于怀鹤“啧”了一声,很少见的表露出不耐烦。

他是真的有点烦了。

雪白的发带,雪白的皮肤,雪白的千金裘,归雪间茫然地抬起脸,什么也看不到,他不明白为什么。

在战斗中,无论对手是谁,是强是弱,有怎样的意外发生,于怀鹤的心神绝不会有一点动摇。

那只能和自己有关了。

归雪间微微蹙眉,但他没感觉到疼,不可能受伤。

直至握着断红的手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体温很低,抹去一点铁锈味的血,归雪间才明白过来。

管事靠得太近,他的身躯也太过庞大,骨刺繁多,避开的余地很小,血液喷溅而出,有一两滴血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下一瞬,归雪间在灵府中感受到了那双翅膀的存在。

他来不及多想,就感受到于怀鹤想找个地方降落。

不会再有人打扰他们。

终于,于怀鹤挑了个没有尸体,没有鲜血的地方,为归雪间解开了发带。

归雪间一怔,他很不愿意离开于怀鹤的怀抱,即使双脚落地,手臂还是有点艰难地勾着于怀鹤的脖颈。

他抬起眼,认真地看着于怀鹤的脸。

泪水在他的眼眶中积蓄着,一点一点地落下,睫毛湿透了,又洇湿了于怀鹤的指腹。

这个人正在为自己拭去眼泪。

于怀鹤半垂着眼眸,他没有松开归雪间的手腕,手指强硬地插入归雪间的指缝,好像很不想和归雪间分开。

这些天来发生了太多事,太多前所未有的经历,归雪间做了很多无数次尝试和失败,但这些都化作了两句话。

“我很想你。”归雪间说,他的嗓音有点颤抖,“我很害怕。”

这两种情绪交织着,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起于怀鹤,这两种情绪交织着,巨大的恐慌和期待笼罩着他。

归雪间的心在阴云之下。

“我也是,”于怀鹤说,“我很担心你。”

担心自己昏迷之后,状况不受控制,归雪间的安全得不到保护。

一个人有了弱点,就会尝到害怕的滋味。

即使这个人是于怀鹤,即使这个人是龙傲天。

周围很安静,于怀鹤打横抱起归雪间,坐在干净的房檐上。

小鱼在另一边的房檐上,它没来打扰两人,身体一扭,盘在墙头,负责放哨放风,防止再有哪个不长眼的出其不意打过来。

于怀鹤抱着归雪间,他说:“你瘦了好多,有点硌手。”

归雪间猛地眨眼,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有么?”

他磕磕绊绊地推卸责任:“是不是你自己昏迷,瘦了很多,才有这种感觉?”

于怀鹤的视线落在归雪间的脸上,很仔细地注视着他:“是么?”

听语气不是很信。

不知为何,归雪间总觉得这个话题很危险,他试图转移话题,正好也的确有想问的事。

他问:“于怀鹤,你身上的灵力怎么这么蓬勃丰沛?”

归雪间被于怀鹤抱过太多次,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于怀鹤的灵力变化。于怀鹤平常只有在杀人出剑时会有波动,一般情况下非常内敛,甚至叫人看不出他的具体修为。

而现在断红早已归鞘,于怀鹤的灵力却还是久久不散,将自己环绕其中。

于怀鹤道:“用万年雪莲解毒,一片花瓣足矣。但你喂了一整朵。”

拿到万年雪莲后,归雪间未经思考,全都喂给了于怀鹤。他并不知道用量,即使知道,估计还是会这么做。

没必要省这么点,万一一片不够呢?

但若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