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闻正招待着宾客，可不难看出他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疲惫。

但即便如此，都难掩他眼底的精明算计，还有那份阿谀奉承。

程歆站在楼上往下看着，只觉着无限可悲。

这些人，她并不认识，甚至一些财经杂志上也没有这些人的介绍，可想而知，程家今日的处境，能来的，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真正的财阀世家，原本就不屑和他们这样的家庭打交道。

若说之前还因为程颖和霍廷之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人会试探性的来一探究竟，现在恐怕也早就清楚了霍氏的动向后，彻底和程家没了往来。

她下楼的时候，自然引得原本就关注她们姐妹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程远闻看着她仍旧是来时的打扮，当场不悦的沉了脸：“你怎么回事，你妹妹和妈不是让你上去换衣服了吗？”

大家这会算是看明白了，纷纷在那议论。

“要我说啊，就是现在的程夫人心眼小，容不下人。”

“可不是吗，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这啊，和之前的程夫人可没法比。”

程歆听着这些话，也不知道该说是对她母亲的赞美之词，还是觉着太过无奈。

杨彩娥拉着程颖从楼上下来，恰好听见了，脸色便不太好看。

“你们这话说的，这些年我可没亏待这孩子，但继母难当，我这掏心掏肺也不见得人领情。”她抬手掩着脸，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程歆原本冷漠的小脸突然一变。

她低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却也恰巧遮去眼底的冷意，小声的解释：“大家都误会了，是我不想弄脏了妹妹的裙子，那么高档的礼服要是被我不小心勾了丝，那我得心疼一辈子的。”

说着，她抬眸看向一旁对自己原还心生厌恶的程远闻：“爸，这件事真的是我的原因，你不要责怪母亲和妹妹，我真心不舍得因为自己弄坏了一条这么贵重的礼服。”

程歆露在灯光下的脸蛋，每一分表情都透着无比的真诚。

她就这么四两拨千斤的将局面一锤定音了。

这时候的议论声，更是对于杨彩娥母女的鄙夷。

她将自己寄人篱下的人设展现的完美，怯懦又带点讨好，好似句句都在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可偏偏背后意味着的，都是对于她幼小无助被打压的苦难生活。

“真是不像话，好好的孩子都被养成什么样了。”

“你瞧瞧，这继母和继妹穿金戴银的，这和头一个夫人生的，穿的连佣人都不如。”

“要我说呀，难怪这程家再怎么折腾也发家不了，这样的人品，我是不敢苟同。”

程歆站在那，冷冷地听着这些议论声，面上波澜不惊。

程远闻只觉着脸上挂不住，狠狠剜了杨彩娥一眼，将今晚这件事全都怪罪在她头上。

程颖憋了许久的火气，在这时候瞬间炸了。

“程歆，你少在这满嘴胡话，颠倒是非！”

“闭嘴！”杨彩娥猛地看了过来，低声呵斥。

程颖不甘心，凭什么她要闭嘴。

不让她说，她偏要说。

杨彩娥在她开口前，用力拧了她一把胳膊：“你给我回屋去。”

“妈……”她不懂，为什么这时候连杨彩娥都偏帮个外人。

明明，平日里妈妈是最讨厌程歆的人。

“你还嫌不够乱吗？”杨彩娥咬牙切齿，努力压制着火气。

程颖气得红了眼眶，用力跺了跺脚，转身回屋。

杨彩娥看着受了委屈的女儿的背影，也只能将这笔账默默的记在心上。

她转头，看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