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那位兄长仍然时常打来电话,以高高在上的冷淡口吻询问「铃奈最近怎么样」,而黑道的青梅竹马,最近更是发疯一样拼命给他找麻烦

如果她没有出生在杉田家,这些人都不会存在吧。

回想起来,相遇的时间似乎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起初是在警署附近,夏天的晚上。

只着睡衣的少女坐在秋千上,散着凌乱长发,低头望着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任由秋千小幅度晃动,露出冻得发红的脚踝。

已经深夜了。

从那时起就无法摆脱加班噩梦,刚刚从正门下班,就刚好看见形单影只的少女。

他只犹豫了半秒,想着「反正还穿着警服」,便走过去,蹲下身子,问她,「是离家出走吗?」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笨口拙舌。

蹲下来才发现,一直垂下的脸精致秀美、比想象中还要小一些,夜幕之下苍白得像一道月影。

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有几滴不小心落在掌心,灼烧滚烫。

她头发实在很长,绸缎泛着墨色顺滑的光,滑过吊带睡衣的肩头,落在欲露不露的胸前。

……总觉得、这孩子……是不是没穿内衣啊?

……锁骨的位置、好像有红痕。

是不是不该看…不,蹲着还好一点,站起来就看见领口了吧。

青井尴尬极了,只好移开视线,却碍于堪忧的表达能力,半晌说不出话。

那个时候,少女忽然张口了。

「晚上好,警官先生。」

她慢慢从秋千上滑下来,仍垂着头,将手放进他伸出的掌心。

「你是外国人吗?」

青井:「……经常有人这么问,不是的。」

她说:「但我的妈妈是法国的混血呢。」

青井:「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女说,「你看起来好大只,站起来有多高啊?两米吗?」

青井:「……不,两米还是差一点的……你是离家出走吗?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黑发少女苍白而安静地望着他,说,「我不想回家。」

顿了顿,忽然问,「我可以去你家吗?警官先生。」

……开什么玩笑,把穿着睡衣离家出走的女孩子带进自己家?他疯了吗?

青井:「不行。你不想回去,就只能在警署待一夜了,等你家里人认领吧。」

少女什么也没说,垂下眼睛,眼泪又断线似的掉下来。

或许是一秒,或许是几分钟,她忽然俯身低头,捧着他的脸,落下了一个轻如浮羽的吻。

那夜月明星稀。

鸦羽长发如墨倾洒,脸侧指尖凉得像冰,细碎泪珠从交错睫毛滚下,湿润盈亮的眼瞳好像盛着星河,又似乎满是破碎琳琅。

扑通、扑通、

什么声音忽然分外清晰的响起。

皎月将视界渡上不真切的梦幻银辉。

直到少女直起腰,任由夏日晚风将长发吹散,被泪浸湿的脸颊传来错觉般的微凉,青井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心跳声。

……最后,那天晚上,只好陪着死活不愿说出家庭地址的少女一起,在父亲警署的休息室待了一夜。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她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午夜穿成那副样子走在街上、被侵害的概率远远大于获救,她是不是潜意识里想伤害自己呢?现在已经找不到答案了。

在那之后交往了一阵子终于变好,他还感觉很欣慰来着,最近反倒又恢复成那种状态。

从崛木那里回来的晚上,还有更早的时候,穿着睡衣坐在地板,非要和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