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加害者,做出一副被辜负的样子一定很荒诞可笑吧?胸口情绪烦闷到连自己都感到厌烦,然而、掌心却不受控地向上滑动,按住女性纤瘦的身体,与兄长一同将对方禁锢在浴室狭小的空间。
“你是我们的人质。”有栖真司哑声说,“你得好好…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不会再次逃跑。
这是等同于既往不咎的意味。
*
从浴室离开,穿上衣物,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换了一处居所。
还以为会在那艘游轮上。被船上的救援人员捞起来之类的原因。这样想才是最合理的。
然而现在所处的地方似乎是民居。
客厅摆着日常系的居家装饰,感觉没有住过人的痕迹。窗外能看见码头和海面,船只在海面移动,留下波浪长长的白线。
甚至是距离码头很近的民居。
按有栖修的性格,在临行地点准备两处以上的落脚点非常正常,因此这一刻让人发怔的并非居住地点变换,而是。
他们难不成、放弃了逃离的机会吗?
如此不可思议的现实。
为了已经逃跑的人质放弃逃离,身陷前所未有的险境。
任谁都会难以置信,甚至感到恐惧的情形。破坏了犯罪分子的计划,逃跑后被重新捉住的人质。分明是这种身份。
尽管如此。
超过恐惧的另一种情绪、却擅自从心底浮现。
“在想什么,怎么不走了?”年长的犯罪分子环住我的肩,半分诱哄地向前推,“知道您很向往海了,大小姐,海风很潮湿的,再不吹干、头发就永远干不了了,现在还是乖乖坐下吧。”
有栖真司跟在他身后,动作相当利落地拉上窗帘,从放在角落的背包拿出似乎是干扰仪器的黑色装置,逐个安装起来。
“……”
我咬住嘴唇,跟着他的牵引坐在床边,指尖不自觉扯住明显刚刚换过的雪白床单。
难以想象手下留情的可能性,现在展示的温情大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之后一定会被惩罚。
……什么都无所谓了。
从跃入海面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准备。即便像是之前威胁的那样,被做成没有反抗能力的坏掉人偶也无所谓。要我做他的「妻子」也无所谓。
我不是高自尊或者宁折不弯的女人。
那种选择只要一次就耗尽所有力气。反复反抗一定会激怒歹徒,我没有勇气在他们面前再展露那一面。
然而,顺从难道就有用吗?落到这两个人手里,恐怕无论如何、都只会被强迫做不愿做的事情。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呢?
并非失望,甚至没有困惑。这一刻胸中的情绪更接近平静。
对于那些人而言,我果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我已经习惯了。早该明白了。
出生就不被期待,被母亲憎恨、父亲漠视的孩子,柔顺安静、满足兄长一切欲望的玩偶,习惯于索取与被索取、不懂得爱为何物的女人。
我被爱着吗?我真的有被爱过吗?
像是曾经粉饰太平的东西全部跌碎了,跪在满地斑驳中寻找并不存在的光芒。
……只有自己才能真正拯救自己,是这样吗?把希望寄托在那些人身上的我实在太天真了吗?
我
呼啸的风声打断思绪。
工作中的吹风机发出噪音,吹动湿发翻飞,歹徒的身体近在眼前,抬起的手臂熟稔地进行服侍工作,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这行为多么奇怪,用绝非「犯人」的语调向俘虏搭话。
“心情不好?”完全是闲聊。
明明被害得无法逃走,为什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