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挣扎什么呢?

“但我这边……”

我打断他:“秋翔会让我被伤害吗?”

青井秋翔:“……”他微微愣住了。

似乎从这句话中察觉到某种意味,须臾之后,认认真真地回答,“不会。”

他轻轻说:“我绝对不会让铃奈受伤。”

时间已经不多了,「克洛斯」急着在医生来之前处理尸体,走廊的脚步和拖行声来来回回响了三次,我抱膝坐在床上,发呆地看着那块撕开包装的巧克力,慢慢咬下去。

……好甜。

是最普通的巧克力,方块形、表面有层可可粉,口感醇厚得过头,甜腻黏在喉咙口、影响得声线发哑。

……但是很好吃。

我把剩下的整块都塞进嘴里,脸埋进膝盖,没有咀嚼,一直将它含到化开。

甜腻化作温热的暖流,从食道淌进胃里,传递微不可查的熨帖暖意。

已经够了。

我倦怠地想。

这样就够了。

直到医生开了药离开,秋翔才刚刚回来。

少年「工作」的状态与平常截然不同,有种机器般无机质的、金属色的凉意,也不是多有杀意,而是哪怕静静垂首站在那里、与你擦肩而过,都会引发一阵战栗的…漠然。

回到房间时,或许状态没那么容易切换,他身上还残留着那股漠然。

不像一个人,反倒像把刀。

“怎么样?还痛吗?”

然而那如刀般锋锐的冷意、殷切张口的刹那便消失得荡然无存。

“再怎么好用的药、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起效呀。”我无措地回答,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怎地居然笑了,“秋翔又不是不知道。”

他总是喜欢在我面前装傻,故意表现得很幼稚、 ? 努力博取我的注意力。

尽管以前也有意识到,但眼看着他连杀五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再看看眼前表现成这样的少年……总觉得很微妙。

“欸因为我太担心了嘛,出去的时候一直想着嫂子的事呢。”他撑在床边,捉住我的手,把脸蹭在上面,“还痛吗?是什么问题?在海里被石头撞到内脏了吗?还是说……”

话语间神色冷下去,声气却还带着笑,“还是说、是别的位置?”

我愣了愣。

啊啊、对啊,他听见「卡罗的女人」那句话了。

“……是流产。”我小声说,指尖一动,戳戳那张正露出阴冷神色相当俊朗的脸,轻轻摩挲冒出青茬的下巴,“秋翔认识他吗?”

大概在想该怎么回答,他顿了一会儿才说话:“与其说认识,算是有仇吧。”

我居然一点都不惊讶,心头只觉无力,“啊啊…是这样。那个时候说有重要的事要离开、就是和他有关吗?”

“那些事您不知道比较好。”青井秋翔勉强拉开一个和往常相似的笑,“不是不能说,只是…不知道会轻松一些。”

刽子手的表情非常沉重。

侧脸枕在我的掌心,未摘下的手套触感滞涩,暖暖温度却隔着布料传递过来。

他这幅样子,我实在问不出更多,只好问:“那上学的事怎么办?”

虽然现在是寒假期间,但他离开的时候应该还没放假。

“欸欸?!居然先问上学的事?”秋翔睁大眼睛,完全被这不合时宜的问题震撼到,没忍住吐槽,“这算什么啊,比起直面恐怖凶杀现场和身边人变成职业杀手,嫂子最在意的居然是学历问题吗?!”

“没办法嘛,我当初就没好好念书呀!”我才在意呢,那段时间因为很多原因高考失利,大哥给学校捐了超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