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他往边上柱子推,一边温和笑道:“子龙上药不便,我来帮你。”

赵云眼睫颤了颤,轻声应道:“谢大人。”

穆嫒看着他额间系的青色的布带,手痒到不行,虽然她好像醉酒时取过这带子,但那时脑子是混的,不比现在清醒着去碰这条带子。

她伸手到他脑后轻轻一拉,布带便从发间松开,两条长长的带子垂落在耳后。

于此同时,赵云的眼前也被一片青色覆盖。

几缕碎发散在额前,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端坐在亭中,等着她的上药。

穆嫒站在他面前,打开药瓶,手指上挖了一些乳白色的药膏,就要往他额头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抹去。

“子龙,我上药了……”

她低头看着坐在身前的人道。

那人闻言,微微抬起头,被布带遮挡住的一张脸看不出情绪:“嗯。”

穆嫒尽量把动作放轻,小心翼翼地把药抹上他的额头。

“痛不痛?”她问。

额上被一股清凉覆盖,赵云应道:“不痛。”

穆嫒又挖了些,抹上去。

风从树梢拂来,吹动他额前些微的散发,穆嫒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

她把瓶子凑到自己面前嗅了嗅,果然很香,幽深的花香。

见赵云一副任由她抹药的姿态,穆嫒清了清嗓子,道:“前几日我醉酒……”

还未说些什么,坐在亭中的人就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眉头微皱着。

穆嫒来了个深呼吸,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继续:“实在是饮酒过甚,我醉酒后失态,让子龙困扰了。”

见人眉头有越皱越紧的趋势,她继续道:“许是太久未近女色,血气方刚,我”

话没说完,她看见面前人脸色微变,额上开始冒出些微的汗,放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抓握住了木栏,唇也是紧抿的。

分明是一副极致隐忍的模样。

穆嫒吓得不轻。

是不是,她那晚对他做得太过了?气得子龙想要打她?

不,不,她这小身板怕是他一拳都能给干死!

匆匆放下手里的瓷瓶,穆嫒就想跑路了。

“我、那晚我不是故意的,子龙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话落就要撒腿跑路。

趁着他此时看不见。

手腕被人攥住,穆嫒脸色一变,僵硬地扭头去看他。

“子龙……”

她声音小小弱弱的,与平日里的柔和温润相差太大,落在他耳中如心上被人用羽毛轻轻拨弄了一下。

赵云手心已被汗湿,他坐靠在柱子上,仰着头喘息,神情隐忍:“大人,这药有异。”

穆嫒:!!!

她当初拿的时候问过伯圭了,伯圭说是祛疤良药啊?

她急急握住他的手,看他胸膛起伏,脸上汗滑落,问道:“究竟怎么了?是疼吗?”

赵云咬唇点头,一滴汗从额上落在眼前的布带上,缓缓浸湿,渲染出深色的湿润。

穆嫒一时有些愣神。

她觉得现在的子龙……

真的很好看……

双眼被覆,眉蹙着,仰着头吐息,满脸的汗湿,额上还有她未抹完药的疤痕。

在略微发白的如玉脸庞上,唇红得太鲜艳,鼻尖溢出零星汗珠。

即便痛成这样,他依旧轻拉住她,那点力道,即便是她也只需一挣就能脱离。可他紧抓在木栏上的手背却早已青筋毕露。

“大人……”

他从唇间呼喊出来,哑得厉害。

穆嫒鬼事神差地弯下腰,俯身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