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驾马退后两步,赵云收回水囊,别过头,表明不参与他俩的斗争。
穆嫒被气得手抖的跟筛糠一样,偏生自己又找不出合适的话去反怼他,只能狠狠瞪着,咬牙切齿道:“好!好!有朝一日,你可别落在我手里!到时候我让你见识见识我这手究竟能做什么用!”
简雍轻飘飘的看她一眼,歪头挑衅:“如此颤抖,可要唤医官来为主公整治整治,简雍不想奉一身体残缺之人为主。”
穆嫒脸都被气红了:“我又没逼你留下来!”
简雍:“尚在平原时,不知是谁哭着求我相救……”
赵云闻言,转头来看向满面通红,怒气冲冲的穆嫒,浅色眸子里有情绪浮动。
“堂堂一主公,却常行怠惰之事,窃取他人之物,品行不端,屡教不改……”
“呸呸呸,你懂什么!我那叫以物换物,考察民情!倒是你,两手空空,整日闲散,府中负责事务还要交给子龙处理!”
“子龙将军文武双全,我自认学识浅薄,交给子龙将军甚为稳妥。”
“子龙为将,必须以军事为重,你知不知道他在忙碌时为了处理你留下的那堆杂事,花费了多少时辰吗?”
“倘若主公能留在府内处理公务,如此重担自然也不会落到子龙将军身上。”
“我……”
“主公……”
马儿在徐徐前行,马上的两人在争执不休。
从日常琐事,到天下大事,怼来怼去,一个满脸愤懑声嘶力竭,另一个面色平常,偶尔拉足仇恨,嘲讽一波。
赵云偶尔递出水囊,让自家明显处于弱势的主公润润嗓子。
“呼呼”
争论后,穆嫒趴在的卢背上,累得两边腮帮子酸痛。
太久没这么和人吵闹过了,她的嘴实在疲惫。
心中莫名堆压的焦虑压抑却全部一扫而空。
面前被递来一颗熟透的红果,青衫落拓的人朝她扬唇笑道:“可是舒畅些?”
方才还跟他争吵的穆嫒,有些晃神,心下微暖,她眨了眨眼道:“宪和,你若不开口说教我,世间万物都美妙了不少。”
他把红果递给她,看着她眉眼间满是笑意:“是吗?”
“是是!”穆嫒忙不迭的点头,啃了一口那果子,眼睛亮了亮:“这果子哪来的?好甜!”
简雍瞥了眼一旁的糜竺,坦言道:“子仲车上取来的。”
糜竺颦眉看他:“你何时去的我车上?”
简雍望望天,正欲开口坦白时。前方一阵狂风刮起,尘土冲天,遮挡红日。
马惊而鸣,穆嫒抱住的卢脖颈,贴在它身上,遮住脸。
尘土平歇后,简雍面色凝重,眉间有清冷威严之色显露,袖占一卦后,他目光落在拍着身上灰尘的穆嫒面上,沉声道:“此乃大凶之兆,时指今夜。玄德,若想保性命,可弃百姓先行江陵。”
穆嫒摇头:“我不弃百姓。”
任务还没完成,她现在不能丢下随行百姓。
简雍似早知她答案,望向红日,轻声言语:“若恋而不弃,祸不远也。”
穆嫒吐出一口浊气,朝他笑道:“祸福相依,有你们在,何愁不能转危为安呢?”
当夜。
军民于景山上驻扎,月明于空,凉风透骨。
营帐中穆嫒卧在帐中熟睡,赵云与三爷在外值守。
四更时分。
西北方喊声震天,有铁骑踏马而来。
穆嫒自梦中惊醒,匆忙披上外衣,带上武器往帐外去。
“快跑!”
“快跑啊!曹军来了!”
“快跑!”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