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被推开,沉稳的步伐响起。

琉璃眸中映着微光,孔明自案上起身朝来人行礼:“二位将军。”

二爷颔首,面色冷峻。

三爷看见屋内没人,几步向前质问道:“军师,俺大哥呢?”

孔明看向三爷,眸光沉静:“将军有要事寻主公?”

三爷怒瞪他:“没事就不能来找俺大哥吗!”

他对这个年纪轻轻,又几次三番让大哥屈身相待的文弱军师很不满意。

大哥为了他,单独离开新野找人就算了,如今人找到了,回府后居然还日夜和他待在一起!

甚至有几次见到他了,眼里只有这个军师,都不愿叫他一声。

每次见到这两人在一块,他就火冒三丈!

“主公刚从房中离去,未言明去处。”白衣翩然,他礼貌回应。

尚在茅庐时,就只与她结义的二位就对他抱有怨言,入府后,她与他日日亲近,府中人的不满也在日日积攒。

二爷见屋中确实没有她人,拉住三爷,对孔明冷言道:“军师见到大哥,请相告我二人有事寻她。”

孔明颔首。

案上烛光晃动,他眼中有光芒闪烁。

二爷拉着三爷径直往屋外走去。

将要跨出门槛时,有轻淡声音自二人身后传来。

“军中需处理事务繁多,主公日日与亮同榻,亮恐夜间扰其睡意,还望二位将军相劝一二。”

二爷握住三爷的手一紧,凤眸透出冷冽的光。

三爷扭头,怒道:“你!”

屋中人在一片暖调烛光中看他,眸光清透,面上不露情绪,只是抬手行礼道:“有劳二位将军。”

三爷见他如此,心中越发激愤。

大哥是何身份!愿意和他同榻,他竟然还不识好歹!

“大哥行事,我们无权干涉。”二爷冷冷开口,而后拉着三爷走远。

他和翼德一样,对这几次相邀才肯出山的军师没有丝毫好感。

两人走后,屋内人唇边泛起些笑,眸光潋滟,清丽容颜上显露出几分生机与隐晦。

复回案边坐下,执笔落字。

他虽避世而居,却并非任人欺辱。

至少,从未有人能在他面前讨得好处,包括他的主公……

不久,穆嫒带着一身微凉湿气回来。

她把手伸进自家先生袍中暖了暖,又陪在案边待了会儿,终是顶不住困意,趴在案上睡着了。

脸枕在竹简上,印出几道红痕。

孔明熟练地把外袍给她披上,就着烛光继续处理堆积事务。

皎白月色自窗外投入,宁静安然。

第二日。

穆嫒抱着从孙乾处取来的竹简往在水榭中等她的孔明走去。

途中,被三爷堵住了路。

“大哥,你昨夜去哪了?”三爷拦住她问。

穆嫒见他来得正好,把怀中竹简递交给他:“翼德来了,快帮我抱住它们!”

三爷一把接过,见穆嫒满面春风又问:“大哥,你昨晚去哪儿了?”

穆嫒领着他往前走:“没去哪儿啊,我就在府上。”

三爷瞪眼:“你昨晚不在那军师房中?”

穆嫒:“我在啊。”似想起了什么,她恍然道,“啊,有事离开了一会儿,怎么了?”

三爷跟在她左边,问她:“那你为什么不来找俺和二哥?”

穆嫒疑惑:“我为什么要去找你和云长?”

三爷虎目圆睁:“军师没跟你说俺和二哥有事找你?”

穆嫒自愣,军师还真没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