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哼!”

穆嫒并不在意,见他衣衫有些凌乱,伸出手去理了理他衣襟,又慎重地拍了拍。

在三爷目光刚柔顺下来时,她出声道:“莫让先生见到失了礼数。”

三爷气怒,推开她的手,站到二爷身边,双手环胸愤懑不已。

穆嫒瞅他一眼,又瞅瞅始终冷着一张脸的二爷,叹了口气,前去敲响草庐门。

叩叩

庐内脚步声传来。

吱呀

门被打开,童子冒出一个头,见到她时眼睛亮了亮。

穆嫒轻咳一声,行礼道:“刘备,前来拜访卧龙先生。”

童子把门打开,伸手欲去拉她

“你要做甚!”三爷在身后出声,语气凶恶。

童子被吓得浑身一抖,猛地收回手,眼眶都红了。

穆嫒无奈的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安慰道:“他吓唬你呢,先生在做什么?”

小童子仰头看她,往草堂一指:“先生正在草堂上午睡……”

穆嫒迈入草庐,眉眼带笑:“既如此,我等先生醒来。”

童子点点头领她入草庐,就退下了。

穆嫒去草堂外隔帘而望,欣喜不已。

能得孔明,何愁不能天下一统!

孔明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不质疑!绝不反抗!

曹操帐下谋士多又如何,能比得上卧龙吗?

时间逐渐流逝。

穆嫒已经吃了两波童子送来的吃食了,堂内的先生却还没有起身。

她踱步想,难道先生昨夜又熬夜了?他熬夜后,隔日午睡总会比平日睡得久一些。

随她入草庐的二爷三爷见她立于廊下,在等人睡醒,面色都不太好。

三爷突地自石凳上站起,挽起袖子,怒气冲冲:“待俺去屋后放一把火!看这先生起不起!”

穆嫒心惊,忙去止住他:“翼德不可!”

二爷站在木刻日晷处,不理会二人,只是垂眸看着时辰刻线上的阴影。

穆嫒拉住三爷的手臂,不让他乱来:“元直离去,我们身边再无一足智多谋的军师,曹操要举兵攻来,我们如何能敌?!卧龙之名非平白而来,切不可因一时鲁莽误了大事!”

三爷皱眉,虎眸里全是愤懑,他指向草堂,忿忿不平:“大哥几次屈身他都不愿出山。如今又高卧草堂让大哥在廊下等候!实在无礼!”

穆嫒闻言拉住他的手,与他掌心相贴,十指相扣,温和笑道:“知你为我不平,但自古大贤总需诚意相待,翼德”

话未完,就有轻缓声音自它处响起。

她立马扭头去看。

修长白皙的指搭在竹帘上,广袖白袍下纤瘦的手腕若隐若现。

他掀帘而出,束发纶巾垂肩,羽扇轻拂,容颜清丽,风仪静雅。行动举止间,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那双在阳光下有些畏光的眼眸,此时正静静地望着正安抚三爷的穆嫒,无波无澜。

穆嫒欢喜地松开三爷的手,上前几步,朝她心心念念的谋士行礼道:“先生。”

目光在他握手里的羽扇上转了转,她面上的笑有些抑制不住。

随后。

穆嫒被邀入草堂内。

她有些激动有些忐忑,她记得这是要开始发展三分天下的隆中对策了。

若被先生问时她该怎么答?

可她,毕竟不是真的刘备。

孔明在她进来后,坐于对面,只平静的对她说了一句:“使君舍美玉而求顽石,非亮之幸也。”

案上放的羽扇,半翼为黑半翼为白,翎羽前端有一八卦图镶嵌其中,那不是出自她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