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院中静谧安宁,有虫鸣起伏。
伺候童子不时提灯路过。
有一童子见她摸黑前行,还送她一盏油灯。
穆嫒提着油灯往前走。
将到一处房屋前时,听见有人声从里面传出。
“刘景升也不过尔尔!徒有虚名,善恶不断,难用人才!”
“元直怀王佐之才,却太性直。近日你轻身去见刘景升,必会失望而归。”
“……不听先生言学生已悔。对了,先生可有庞统消息?”
“未有,元直寻士元有事?”
……
屋外穆嫒静静听着,越听越觉得元直两个字有点熟悉。
提示主公:徐庶,字元直。
穆嫒倒抽一口气,眉间溢上喜悦,便要前去推开屋门,与屋内人攀谈。
“主公。”
晃动烛光中,有人在她背后轻唤,声音颤抖。
穆嫒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便转头,在微弱烛光和皎白月光下认清那人面容,她心里一喜:“子龙!”
赵云担忧她出意外,被人所害,传信新野后又与三百军士分开搜寻。
他一路询问,一路疾驰,在方才入了此庄院,许是怜他心中忧虑自责。让他见到了提灯的她。
他想不出,若她出事受伤,他该如何。
她此行赴襄阳盛会,只让他一人护送,把性命相托。可他却让她在自己面前被敌军逼迫逃离,生死不明
暗夜下,赵云端正跪在穆嫒面前,神色不明。
“请主公责罚。”
穆嫒想拉他起来,一边却响起清晰脚步声和房门打开的声音。
她一急,下意识想隐藏行踪,把手中油灯灭了,侧身蹲在墙角。
两人从屋内越走越远,交谈声也越发模糊。
穆嫒手里提着熄灭的油灯,松口气,却在月色下看见赵云还跪在原地。
蔡瑁一事,事出突然,而且是她让子龙离远她的,这事怎么也怪不到人家子龙身上。
可她知道子龙的性格,太好,太正直了,凡事都会自己默默担着。
她来到赵云面前,蹲下身,与他对视:“子龙,此事不是你的错。”
赵云茗汤般的眸子望着她,抿唇不言。
盛会上,他与她分明就只隔几步之遥。
却仿若咫尺天涯。
“蔡瑁早已设局,若非伊籍相助,你我怕会困在盛会中。”
“幸亏的卢能跃檀溪,我并未受伤。”
见他还是不语,穆嫒倾身去抱他:“被蔡瑁追时我很怕,多亏子龙驯马成效,也谢子龙能这么快寻到我。”
她手摸上他的面容,讶然发现,他似才从水中打捞出来,浑身湿得不像样。
就连额前的靛蓝发带都被浸透,颜色暗沉。
穆嫒不知,为了寻她,赵云孤身跳入檀溪搜查,在冰冷溪水中找了许久,然后又浑身湿透地四处奔波。
月被云层遮掩,皎白光芒被黑暗吞噬。
她身前的人冰凉的脸挨靠着她,声音还有些颤:“主公……”
穆嫒应道:“嗯。” ′⑷?634003
身体突然被一双手臂抱住,颈项间有湿润感传来。
他湿透的衣裳和发染湿她。
穆嫒见他情绪不对,也没反抗,下巴抵在他肩上:“子龙,让你担心了。”
赵云湿润的长睫垂下,紧抱着她,感受她在自己怀中的安定,却觉得似乎还不够。
知道她如今安好,知道她是已逃离蔡瑁的追杀,可他心里依旧冰冷一片。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一直不停在说,是他的错,是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