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龙,你先投吕布帐下,又与曹丞相私交,这些事我都不知。”

忍住想挣脱他手的冲动,穆嫒朝他弯唇笑道:“你说要助我,可事事都不与我商议。”

“元龙或许不知,徐州并非我想要的,我能应下权揽徐州,也只是因为你而已。”

她有些后悔当初没抵挡住这人的诱惑,暴露了性别。

害得她现在既不信任他,也不能和他闹得太僵。

不远处,有交谈的声音传来,离这边越发近。

陈登向来心思缜密,虽然因为她那句只为他,有些难言的情绪泛在心间,但也知晓她不满自己的那些举动。

主动放开她,陈登向穆嫒躬身行礼:“公当无虑,陈登所作皆为明公。不出半月,吕布必亡,届时徐州会再归明公。”

墨发自后散开落在他脸侧,即使是俯身行礼也仪态雅致,不卑不亢。

自有世家风范与教养。

穆嫒被他这话一噎。

她发现,自己每次与这人谈话,他总离不开徐州二字,兜兜转转都是在论徐州的事。

“元龙,我只想”

“大哥?”

“玄德。”

两声熟悉的唤声打断穆嫒的话,她看向来人,招呼道:“二弟,宪和。”

简雍目光在一旁浅衣绣服,文华内敛的男子扫过,而后一笑:“早闻陈元龙大名,今日有缘得见,果真人中龙凤。”

“先生缪赞,陈登愧受。”陈登谦逊笑笑,而后对穆嫒道,“明公可耐心等待,陈登先行告退。”

吕布被困下邳,曹操等人自然不会放过除去此等心腹大患的好时机。

恐吕布向袁术求援,联合袁术一齐攻来,曹操命穆嫒守住淮南径路,以防袁术。

穆嫒领命,带着二爷三爷一起领军去防守淮南,她的粮草接应除了曹老板给的,更多的就是留守徐州的糜竺派人送过来的。

物资丰沛,甚至比亲自领兵攻打下邳的曹老板过得还足备。

“宪和?”听孙乾问,穆嫒没好气的回道,“他自请去徐州了,公祐不必在意他,他随性惯了。”

能亲自对她说因为不想来睡营帐,就自请留守徐州的,也只有简雍了!

孙乾闻言,脸上浮现一抹微笑,点头应了声,便又借着烛光去看手中竹简。

穆嫒见他认真也不打扰,撑着脸在案边坐,静静看着这个平日里存在感极低,却做事最多的人。

案边烛火映在他眼里,明明灭灭。

穆嫒这才发现,孙乾鼻梁左侧有颗痔,很淡,就像是用被稀释过的墨随意点上的一般。

他唇轻抿着,眉略略颦起,指尖圆润透粉,修长的指在竹简上滑过,认真而细致。

与其他人不一样,他的五官并不会让人一眼惊艳,偏向于内敛,周正协调,却舒适耐看。

第一眼,是淡。

第二眼,是清秀。

第三眼,便是……这人,似乎长得挺好看的……

孙乾落在书上的手停下,敏感地看向右侧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出声道:“主公。”

穆嫒:“啊?”

孙乾眉间有愁也有认真:“你挡我烛光了。”

穆嫒:“噢,那我,我离先生远些。”

橙黄的光落在书上,孙乾这才展眉,接着看下去。

穆嫒见他专注,偷偷把放置在自己脚边的竹简往他案上堆,堆完后就大大咧咧地往后一躺。

她躺在席间,营帐顶有烛光晃动。

帐外传来虫鸣和守卫巡视的声音,身旁有人不急不缓的翻动竹简,穆嫒眼皮越来越沉……

查阅完手中竹简的孙乾,正欲再取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