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嫒从席上站起,行礼而拜:“备为平原相尚且恐不称职,此番前来救徐州乃是为民为义。府君莫不是怀疑备有此心?”
陶谦叹道:“如今徐州已成各路诸侯相争之地,将军就当是为了徐州百姓。若将军收之,我定即刻远离徐州。”
穆嫒心里火烧火燎,平原自然不能与一州郡相比,她要能收,早把这印抢过去了!
“备为徐州百姓当万死不辞,这印备不能收!”
她抬头时,见到陶谦身后的糜竺,朝他眨眨眼,颇有请求调解之意。
糜竺一愣,随即面上浮笑,上前进言:“如今曹操兵临城下,不若先商议退敌之计,待此事解,主公再相让不迟。”
穆嫒忙点头:“备伐董时曾与曹操有一面之交。容备先修书一封,先礼后兵尝试和解,若曹操不应,再厮杀不迟。”
陶谦点头道:“好。”
随即,穆嫒与赵云先行回房。
她坐在案边,执笔在糜竺差人送来的绢帛上落笔。
赵云坐在案前欲看,她便手抵在前,抗拒道:“子龙别看。”
都是些拍须溜马的吹嘘话,可不能让正直的子龙看见。
她不允,赵云便不再看,坐在案前擦拭自己枪上的血迹。
穆嫒写完,差人把此信送往曹营。
再次回房时,就见本是在案边仔细擦兵器的人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
他已褪下银铠,浑身上下都是素白色,除却衣摆沾上的几滴干涸血迹。
如今睡下,发落在脸侧,被遮挡的俊秀面容更显无害。
所遇人中,也只有此人,只会温顺地由着她去逼迫他做出什么。
想来,他定是收简雍信后,星夜奔走,甚少歇息。
穆嫒悄声取了件衣裳给案上的人披上。
坐在案边见他长睫鸦黑,面容恬静,忍不住俯身在他覆额的白布上落了一吻。
屋外传来异响,她略略一惊朝外看去。
就见到有人倚在门边,朝她笑,眼里还有没来得及敛下的诧异。
他站直身,朝她躬身行礼。
穆嫒起身朝门外走去,心里欲哭无泪。
下次做这种事时,她一定要关门!
伏在案边的人眼睫颤了颤,随即掀起眼帘,有些倦意的望向步出房门的熟悉身影。
穆嫒跟随他来到一处院中,咳嗽一声道:“恕备无礼,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他已从方才的一幕回神,闻言又是一拜道:“广陵陈登,见过大人。”
陈登……
穆嫒想了想,觉得这人名字熟悉……
随即她大吃一惊,往后退了几步,面色难看。
“你、你爱吃生鱼?”
陈登未料她会有如此反应,一张文静的脸也略略发白:“幼时喜爱,如今已不甚喜爱。”
况他早年遇见华佗,少时病症也尽除。
穆嫒苦口婆心:“吃食需烹饪烧熟,断不可生食。”
她在现实生活中看视频,偶尔能看见关于寄生虫的事,那玩意儿真闹起来可要人命,特别是还在古代……
陈登见她认真劝告,心中所想就越坚定。
他笑道:“谢大人提点。敢问大人今日为何不欲收下徐州?”
穆嫒狐疑看他,以为他是来的探口风的,恢复一脸正色:“怎可在此时趁人之危!府君是因怕备不尽出全力,才谦让徐州,徐州之事备为民为义也当竭尽所能!”
得到心里的答案,知晓此人是位真正的仁德君子。
陈登往前迈几步,与穆嫒拉近距离。
“大人,陶府君已年迈恐不能久驻徐州,日后徐州必为大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