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与纯真的冲击直面而来。

她突然就有点哑然了。

“茵儿!”一妇人从不远处跑来,拉过紧靠在穆嫒腿边的小女孩,浑身发颤,拉着她急忙给穆嫒下跪伏拜。

“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是民妇没看住她,惊扰了各位大人!求”

被小娃娃抱在怀中的饼掉落在地上,她被自己的母亲护在身下,伸出左手妄图去捡起那块饼。

一只白皙干净的手帮她捡了起来。

小娃娃望去,甜甜一笑,嘴里唤着:“大人!”

穆嫒扶起惧怕不已的妇人,蹲下身把小娃娃拉近,还给她饼:“茵儿。”

她揉揉小娃娃头上细软的发,笑道:“茵儿很勇敢!”

一旁的妇人吓得惨白的脸上神情一滞,似不敢置信。

小娃娃抱着饼,蹭了蹭穆嫒放在头上的手。

她扬了扬自己缺失大半的手臂,衣袖上尽是干涸血迹,眼里却充满希望。

“大人,和你们一样的人把我的手砍断了……它还会再长出来吗?”

稚嫩的声音,丝毫不含怨恨的话语。

风吹过,把小娃娃的话语带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又轻又沉,如巨石压在心上。

一旁的妇人闻言泣不成声。

二爷也转过头去,不愿再看。

三爷脸黑沉一片,手里的兵器被他抓得死紧,额头青筋毕露。

穆嫒手一顿,抬头望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然后朝小娃娃一笑:“不会的。”

妇人捂住嘴,压抑的哭声越发明显。

小娃娃此时才红了眼眶,失落又委屈。

穆嫒手指向空中飞过的鸟儿,继续道:“以后只会长出翅膀,这样你就能像鸟儿一样翱翔在天空了,无拘无束。”

顿了顿,她摸摸小娃娃泛黄的脸又道:“翅膀会长得很慢,你要多等等它。”

她说谎从来张口就来,如今这样骗人,却异样得郑重。

小娃娃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她认真地点点头:“嗯!我要多等等它,它一定会长出来的!”

显露出的是最单纯的信任。

穆嫒与她话别后,把她推回妇人怀中,脸上的神情一凝,翻身上马带领兵马往前方徐州奔去。

“大人大人”

小娃娃在后面垫着脚仰头唤她,细小的声音淹没在马蹄声中。

妇人和目睹方才事的百姓也纷纷停下脚步,目送行军队伍远去。

“此乃何人?”

“平原相刘玄德,听闻是位难得的仁德之君,爱民如子……”

“好啊……”

途中,有一位头带斗笠的少年目光落在中军高举的旗帜上,复而抬头看向澄澈的天空,却被光芒四射的太阳刺得略略眯眼。

穆嫒少有的面色发沉。

二爷唤道:“大哥……”

三爷高举手中的丈八蛇矛在空中翻转虚刺一刃,恨恨道:“连这么小的娃娃都不放过!呸!都是些什么畜牲!”

穆嫒拉紧手里的缰绳快马奔往徐州:“如今只能早日到达,望能解徐州之危!”

众人加快行军速度。

经一岔路口。

有一队军马从另一路飞纵而来,行军整齐规模较大,颇有士气。

二爷三爷疑是敌军,身挡在穆嫒面前,手握兵器,严阵以待。

穆嫒从两人中间望去,只见率领之人,银铠长枪,额间有白布遮覆,发高束,面容俊秀冷然。

她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二爷三爷看清来人也对视一眼,褪去了满身敌意。

穆嫒高举双手,对直奔而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