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瞒,再喝一杯?”

见人眸子迷醉,袁术笑着劝,他说话时声音又清又透,偏偏又能让人觉察到其中的诱哄之意。

矜贵的脸上,带着世家独有的贵气。

袁绍看着被自己收走的酒爵,把他拉回自己的位上坐好:“公路,莫要再逼迫孟德!”

被自家兄长制止,袁术作罢玩闹的心思,不经意间落在穆嫒身上的视线又阴又毒。

被马腾劝了不少酒的穆嫒敏锐地背脊发寒,她皱眉寻着那道视线望去,却无所发觉。

月挂于空。

皎洁又冰凉。

此宴赴得毫无意义,她想与曹老板拉近关系,却总被他身旁的袁术打断,她自知袁氏兄弟对她似有不耐,便也不多言。

最后与马腾倒聊得欢快,还了解许多他长子马超的事。

之后,袁氏兄弟与曹操告辞。

她们三人醉倒在草地上,一同傻愣愣地盯着满天星辰。

“玄德可能看出星象所指?”马腾闷声道。

穆嫒笑:“这么高深的学识我怎么会?”

一只手指向满天黑幕最亮的那颗,挨着她的人,轻声笑道:“我知,玄德是那颗。”

于他永远最亮的那颗。

其余两人顺着他所指看去,穆嫒撅嘴打下他的手:“胡说!你知道帝星是哪颗吗?”

他摇摇头,侧身抱住她,头有些昏沉:“不知。”他从未习过星象推演……

凉爽的风从草地吹拂,吹过三人躺下的身体。

最后,穆嫒是被守卫送回营帐的。

他们都喝了不少酒,尊袁绍令被士卒分别送回。

二爷接住喝得酩酊大醉的她,皱眉为她擦干净脸,让她安然入睡。

三爷凑在她面前嗅了嗅,双手环胸愤声道:“大哥喝酒也不叫上俺!”

十八路诸侯中济北相鲍信,忌惮孙坚为先锋又夺头功,暗使弟鲍忠领马步军三千抄小路,直到汜水关下主动挑战。

此时华雄已至关中,他引铁骑五百气势如虹飞奔下关,大喝道:“贼将休走!”

大刀在阳光下散发深深死气,夺人心魄,令人胆寒。

鲍忠自知不敌,急欲后退,不想被纵马而来的华雄手起刀落,斩于马下!

此战生擒士卒极多,华雄遣人送鲍忠首级去相府报捷,董卓喜,加封其为都督。

又,孙坚引四将程普、黄盖、韩当与祖茂直汜水关前。

孙坚身披银铠,横古锭刀,指关上骂:“尔等助董贼作恶,何不早降?”

华雄副将胡轸领兵出战被程普刺中咽喉,死于马下。孙坚指挥军马杀至关前,关上箭矢与滚石如雨一般射下。

孙坚只得引兵回至梁东屯住,使人于袁绍处报捷,于袁术处催粮。

颍川。

“十八路诸侯?散而不齐,心异贪权。”一身浅色衣裳的少年举棋落子,气质华贵而温和。

对面略长他些许的少年执白子,眉间有朱砂痣,容似仙清冷却举止洒脱:“那此番兴师讨董,岂非无功而返?”

他在棋盘上寻出一条通明之道,欣喜落子,又道:“你房中的画,今早被先生拿去了。”

对面的浅衣少年微怔,匆匆落下黑子封堵他所有退路后便急急从席上起身,少有的失态:“先生如今在何处?”

几缕发散在他脸侧的红斑上,让他看起来越发惊惶失措。

对面少年伸手一指道:“或在后院煮茶……”

话还没完,就见少年已经往院后而去了。

他轻啧一声,视线落在自己输的一塌糊涂的棋盘上,轻喃道:“一张女子的画像而已,先生又不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