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墙角滑坐下来。紧接着,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靠近了顾书轶,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去解对方手腕上捆着的东西,由于手掌颤抖个不停,他费了好半天的劲才解开。
与此同时,他的眼泪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迅速地爬满了整个脸庞:“顾先生,您、您受委屈了,是我对不起您……”
顾书轶神色复杂地望着莫柯,望着这个鲜血把全身衣服都浸透了,却还在一个劲儿地朝自己道歉的少年。坦白地说,对方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把自己从这么危险的处境里救出来,他要是不受触动,是不可能的。
然而他也感到非常奇怪,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能让莫柯愿意做到为他自杀的地步?
布条松开以后,顾书轶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除了手脚有些无力和酸软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他毕竟只是被红毛象征性地揍了两下,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操了一顿,和莫柯所受的伤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翻身坐起来,检查着莫柯的伤口。那两条又深又长的刀口虽然凝固了一部分,但血仍然没止住,还在顺着少年纤细的小臂往下淌。
“肯定疼死了吧。”
血肉模糊的伤处被轻轻一碰,就足以让莫柯痛得皱眉。他本来就长得玉雪可爱,如今面上又血色尽失,两边脸蛋还犹带着泪痕,只是微微一蹙眉,已经是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刚才太紧张了还不觉得,现在,嘶真的好疼啊……”
“你这孩子可真够傻的。”顾书轶叹了口气。看到莫柯这副模样,他心里完全软了下来,“无论傅玚要对我干什么,总不可能直接弄死我。可是你把手腕划成这样,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的,你知道不知道?”
“不、不会死的……”莫柯小声反驳道,“我看到书上说了,人体有自我保护机制,凝血功能会起作用的,死不了…”
其实他对于这种说法也不敢完全肯定。在他的内心深处,顾书轶是把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让他可以交付全部信任、依赖以及爱慕的人,就算真的为了顾书轶而丧命,对他来说也是值得的。
但这种近乎于疯狂的想法,他只有深藏在心底,万万不敢轻易说出来。
听完他的反驳,顾书轶苦笑了一下,用力揉了揉他蓬松的发顶:“怎么能蠢成这样,我都拿你没办法了。”
今晚莫柯显露出的胆魄着实让他刮目相看。他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向莫柯教授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对方在短时间内展现出的蜕变,完全是因为本性足够坚韧。
顾书轶拾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捡着干净的布料撕了两条下来,包扎在莫柯的伤处,那两条刀口已经肿胀得跟婴儿的嘴唇差不多了:“伤口这么深,光止血没用,得缝针才行。走,我带你去找管教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