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了看守所里岌岌可危的平衡

红毛在擦亮火柴后松开了手指,任凭燃烧着的小木棍坠入铁皮桶中,火舌顷刻之间就席卷了桶里的废弃物。火光明亮艳丽地摇曳着,映亮了他面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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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书轶走到外面去透了口气。监室的厕所里太憋闷,在里面办事简直让人连喘口气的余裕都没有。他来到院落里背阴的地方,背对着站岗的武警,点了根事后烟叼上。

烟没抽到一半,突然有个精瘦的男人从角落里窜了出来。他身形佝偻,眼神鬼鬼祟祟地四处游移,发现顾书轶站在附近后,他被吓得浑身一震,满脸惊慌地溜走了。

从他跑出来的方向望过去,有片建筑物之间隔出来的小块空地,由于视角的原因,院落里的人基本上注意不到这里。顾书轶走进了才发现,空地上全都是散落的书页,那本《基督山伯爵》只剩下红色的硬皮封面,显然已经不能阅读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忙着把雪片一般的书页从地上拾起来,听见顾书轶的脚步声,他如同惊弓之鸟似的抬起头,正是昨天藏身在阅览室里的少年。

但那张之前还完好无损的稚嫩脸蛋,如今却从前额到左眼都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嘴角也残留着擦伤的痕迹。发现来的人是顾书轶,少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嗫嚅道:“是你……”

“有人找你麻烦?”也许是对于弱小的少年有种天然的怜悯心理,顾书轶对他印象不坏。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对方青紫的嘴角,但被躲开了。

把脸庞从顾书轶的手边移开之后,少年的动作有了片刻的迟滞。方才的反应只是条件反射,事实上,他并不想回避对方表示亲密的行为。但男人已经把手收了回去。他只好小声说:“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哦?”顾书轶抬起一边眉毛,查看着绷带下隐约可见的伤痕。医生已经对他的伤口处理过了,说明管教也知道这件事,想必少年对此的说辞也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因为害怕招致更严重的报复而不敢反抗,甚至没有胆量说出事实。说实在的,顾书轶不太看得起懦弱的人,但想到对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他也能理解那种对于暴力的畏惧。

他蹲下身来,俯视着落了一地的书页:“别捡了,有好几百页,就算都找到了,页码也拼凑不回来了。”

“可、可是,我连一小半都还没有读完……”少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顾书轶觉得对方着实挺可爱的,忍不住有些想笑:“你想知道情节,我可以讲给你听。”

迎着少年不知所措的目光,他伸出手:“顾书轶。”

对方手忙脚乱地跟他握了一握,脸上被惊讶、慌乱、欣喜、紧张等情绪挤得满满的,简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我叫……我叫莫柯。”

已经完全不会起章节名了干脆不起了……

摸了绷带小莫的图 大家可以到我微博看(说起来大家都知道我微博了叭…) 海棠这边防出戏就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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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柯的绷带在几天后就拆除了。当他带着淤青的右眼得以重见天日时,顾书轶也简略地讲完了《基督山伯爵》的大致情节。

这本书虽然是他很多年前读过的,但印象依旧深刻。在讲到唐泰斯挣脱了绑着铁球的裹尸布,从幽深的海平面下一跃而起,重获自由与新生时,莫柯的眼中迸发出令人心惊的光彩。

难以想象,这个身材瘦弱、性格怯懦的少年,也会露出如此坚定的神情。他急切地询问道:“您觉得,书里杜撰的故事,现实中有可能发生吗?真的,真的有人能成为唐泰斯吗?”

被那样灼热的目光注视着,顾书轶完全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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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