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的转了一下身子，喉咙干哑的没办法说话，吐息间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下一刻，一杯水送到他的嘴边。

他下意识往上看去，就对上上清清冷的眉眼，见他不动，催道：“喝。”

陈温伸手去接水杯，上清却没有松手，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上清才缓缓放开手。

“师尊，您……什么时候来的？”

喝过水后，陈温终于舒服了些，上清取走他手里的杯子，冷声道：“早起路过了随便进来看看，你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哦，好、好的……徒儿送送……嘶”

陈温动了动腰刚想下床，却不料一阵酸疼袭来，忍不住又坐了回去。

上清听见动静，原本想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下，眉头紧锁，“很疼？”

“还、还好……”陈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或许是睡觉的姿势不对，等会儿就好了，谢谢师尊关心。”

上清嗯了一声，却没有离开。

在昨天被拒绝过之后，陈温就有些提不起劲来，可又不能直言让上清离开，正在他绞尽脑汁讲点什么的时候，方应棠来了。

陈温心底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和人打了个招呼。

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方应棠站在门口，看着上清，眼里竟然浮现出杀气。

“方应棠！”

“方应棠！！”

陈温快吓死了，他喊了两声方应棠才走过来，默不作声的拉开食盒，端着尚有热气的粥往陈温走去。

在靠近上清的时候，他低声道：“上清真人，天已经亮了，您可以回去了。”

除了陈温，两人都知道这句话的潜在含义。

上清冰冷的视线看过去，正好对上方应棠毫不退缩的眼眸，向来平静的心徒然升起一股怒火。

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道下床的扑通声，紧跟着，方应棠就被人拉在了身后，陈温站在那里，一脸忐忑的看着他，努力扬起笑。

“师尊，方应棠……他……他就是脸臭而已，您不要怪他。”

他现在怀疑是不是昨天方应棠真的找上清说了什么，以至于两人的关系如此僵硬。

“你们的关系可真好。”

上清平缓的语调听在陈温耳朵里，比十二月的寒风还要冷。

“难怪为了他，连我这个师父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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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为了他，连我这个师父都不要了。”

这话说的太重了，以至于陈温半天才反应过来，颤声道：“师尊……为何这么说？”

上清银白色的眼瞳冷冷的盯住他。

“那日你和他私自下山，也是这样想的？”

陈温被看的心底发凉，原来……原来师尊一直以为他当初被方应棠绑走，是心甘情愿不告而别？

原来……不止刘花中这么认为。

还是说……是刘花中说了什么，师尊就信了？

陈温知道自己应该解释，可心底猛然升起的一股怨恨，它来的太快，以至于在理智到来之前他就已经脱口而出。

“没错，师尊要惩罚徒儿吗？”

这回，轮到上清愣住了。

那双向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此刻正以一种叛逆的姿态看向他，气的手指发抖。

可更令他生气的是，陈温这样是为了方应棠。

他当然知道那日的事情有隐情，方才说那话固然有怒火，更多的也是笃定陈温会解释，可他从未想到……

一时间，上清恨不得把方应棠扔出凌源，再把陈温按在腿上狠狠教训一顿。

就像是……

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