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眼眶一热，小声辩驳道：“我没有归咎于自己，你不要担心，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为这些难过的，想明白就好。”

“不一样……不是这样的……”

放弃和想开是两回事。

方应棠心如刀绞，猛然间，他明白了究竟为什么会造成陈温这样的性格。

“我去找他，让他将一切和你说清楚。”

说完不等陈温阻止，就跑了出去。

＊＊＊

方应棠到的时候，上清对面还坐了另外一人。

是长生谷的尊者。

他认出了方应棠，诧异的挑眉道：“你的修为竟然真的回来了，真有意思。”

方应棠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们，等尊者离开后，他才和上清表明来意。

他是知道那日凌源发生的事情，包括上清为了陈温身中五剑，直到现在也没有彻底恢复，只是从未在陈温面前表露出来。

至于鸳鸯戏水，方应棠没往深处想。

在他心里，这种荒唐事不会发生在陈温和上清之间，更何况长生谷尊者在这里，他只当已经解决。

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让陈温高兴。

“我过去……也以为你并不在意陈温，可并不是这样……陈温性子迟钝，却又敏感，总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

“你不说，或者我来说，他永远不会相信，他把你当成父亲一样尊敬……”

“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上清打断他，冰冷的眼睨过去，“我们师徒之间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多管闲事。”

方应棠刚想解释，就被送出了门外。

他翕动嘴唇，半晌，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

陈温忐忑了一整天。

心中不住的想难道真的有隐情，可直到天黑，方应棠也没有回来。

反而等来了上清。

对方还是一身白衣白发，冰冷的模样，唯独格格不入的是，手里拿了个食盒。

陈温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依然有些难以置信，直到对方把碗碟在他床铺上一摆，搞得陈温腿都不敢动弹，生怕汤汤水水撒出来。

上清把筷子赛到他手里，“吃吧。”

陈温腰上绑了厚厚的纱布，他试了两次，都没办法完好的夹起菜，只好一个劲的扒白饭。

上清见了，眉头微微皱起，“菜色不合口味？”

陈温慢下动作，在撒谎和说实话中间犹豫着，没等他想好，一筷子菜就夹进了碗里。

他愣了愣，乖乖吃掉。

就这样，一顿饭，上清夹多少菜他吃多少菜，直到放下碗筷他才觉得胃撑的不行，再抬头一看，上清眉眼间有抹笑意一闪而过。

只是太快了，更像是陈温的错觉。

“师尊……”

上清看过来，陈温想起方应棠的话，脑子里嗡嗡作响，决定试探一次。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说：“可以……抱一抱我吗？”

当年因为同化后遗症的缘故，他时常会对上清提出这个要求，每一次对方都答应了。

那样的纵容下，他的胆子越来越大。

而现在呢？

半空中的手指有些发凉，陈温执拗的等着上清的回答，对方在他的眼神中挣扎半晌，终于妥协了，走过来。

却不是抱住他，而是把他的手塞进被窝里，淡淡道。

“温儿，你不是小孩子了。”

果然啊……

陈温努力笑了笑，依然挡不住满心的酸涩。

“是，师尊。”

＊＊＊

夜晚，陈温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