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弟弟面前,她还是比较矜持的,微微昂起头道:“我回去读吧。”
赵景昂颔首道:“好,那阿姐回去吧,朕就不送了。”
赵明臻正要拔足,瞥到他泛青的眼下,还是关切了一句:“知道你政务繁忙,北边在打仗,开春又想重整科举,但也要注意休息才是,人若熬枯了,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赵景昂抬眸,微微一笑,道:“好,多谢阿姐嘱咐,朕会注意的。”
回公主府的马车上,赵明臻依旧坐立难安。
碧瑛眨了眨眼,看着她按在膝上的那封信,劝道:“殿下想看,这会儿看便是了。”
赵明臻撇撇嘴,道:“回去再看,本宫哪有这么急。”
虽这样说,她的手指却还是不住地在抠那火封的边缘。
碧瑛抿嘴笑了,没有揭穿。
到公主府后,赵明臻直接就拿着信去了书房。
她从拿起一把秀气的拆信刀,挑开了火漆,取出了信笺。
是一封长信,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句“长公主亲启,见字如晤”。
果真是给她的信。
赵明臻忍不住嘀咕:“还知道写这个?别是旁人捉刀代写的吧。”
她继续往下看。
……好吧,不是。
信的内容朴实无华,字迹也不甚好看。
只有开头那九个字勉强算是不错,像是写过很多遍。
在信里,他把越铮等人的安排,还有这段时日这些人的表现,一五一十地说得很清楚。
赵明臻看了还算满意。
他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很当一回事。
除此以外,还说了一些打了胜仗、仰赖天恩之类的官话。
赵明臻继续往下翻。
直到信的末尾,他才仿佛不经意问了一句,说这一次小胜,缴获了一些宝石之类的战利品,问她喜欢哪一种,可以留给她。
信很快读完,赵明臻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受。
他的语气通篇都很轻松,仿佛不过去哪儿周游了一圈。但从字迹和墨痕的轻重可以看出,这封信,不是一日写就的。
打着仗呢,他是主帅,哪有那么多安稳的闲工夫去调笔墨,看起来,像是今天写一点,明天写一点。
那他……岂不是每次提笔的时候,都会想到她?
赵明臻的心咚咚跳了两声。
她捏着信角,把笔墨贴在心口感受了一会儿,才拿起读了第二遍。
北境,中军帐中。
羊皮的舆图高高挂起,身着轻甲的燕渠站在舆图前,目光冷凝。
一场小胜而已,虽然鼓舞了士气,但是对于战局的扭转起不到根本的作用。
战火未止,他即使去睡觉,身上的轻甲也是不会脱的虽说是轻甲,但也是皮子和铁做的,一身也有个二三十斤。
一个亲兵打起厚重的毡帘走了进来,禀报道:“大将军,聂都督来了,就在前头等候,您可要见他?”
燕渠挑了挑眉,神色却不见什么变化:“聂都督亲临,怎能不见。自然要见,去给他上最好的茶水,我一会儿就来。”
亲兵应是,缓缓退下。
燕渠最后扫了一眼,舆图上失落的那四座城池,很快便也披起外袍,出了军帐。
北境苦寒,冬日漫长,天边似乎总是下着雪,目之所及的地方,都只有一片无聊的白。
前院里,此刻也正一反常态地肃静着。
过来不过几百步,燕渠的眉梢也已经落了白。他走了进来,抬手拂去了头上落的雪,见礼后淡淡道:“聂都督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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