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在殡仪馆里待了好几个小时。

她把自己关在小单间里，独自守着阮芝已经冷却的尸体。

棺材里的女人那样苍白，泛着青色，安安静静地……永远抛下了她。

姜颜记得阮芝年轻的时候很美，她也很爱美，可岁月却把她折磨成了如今这样。

“妈。”姜颜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捧着母亲的脸，哑声道，“我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对不起……”

“那天，宁昌宗说我是你捡来的……我很害怕，我怕我这么多年享受到的母爱都是假的，是偷来的……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无论我是不是捡来的，我都是你的女儿。”

泪水汹涌，模糊了视线，剧烈的悲恸几乎压得姜颜喘不过气来。

“妈……我一定会找到害你的人，你放心。我会让那个凶手，血债血偿……哪怕，豁出这条命！”

‘吱呀’

门终于打开。

姜颜缓步走出去。

守在外面的倪欢和顾尘修立刻迎了上去。

“姜小姐。”

“老大……”

两张脸上都是担忧关切。

顾尘修不太敢看姜颜的眼睛，他两眼憋得通红，懊恼自责极了，抓着姜颜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

“老大，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我应该陪着阿姨……”

姜颜想挣，但挣不开，被迫用指甲在顾尘修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顾尘修！”她仿佛疲惫到极点，语气轻得仿佛能被风刮碎，“……你还要我来安慰你吗？”

顾尘修哽咽着，慢慢松开了手。

“对不起……老大……”

姜颜哑声问：“几点了？”

倪欢看了眼时间。

“快六点了。姜小姐，你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连口水都没喝，这样身子受不住的……”

第932章 扑了个空

“是啊老大。”顾尘修接过话，他神色都小心翼翼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或者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姜颜在问完时间后，整个人表情是空的，陷入自己的思绪，仿佛压根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倪欢和顾尘修交换了个担忧的眼神，都不敢贸然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姜颜才静静出声：“我要出去一趟。殡仪馆这边，麻烦你们了。”

倪欢不放心：“姜小姐，你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姜颜已经迈步往外，明明单薄纤细的身姿，逆着即将落幕的夕阳余晖，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姜颜开车疾驰在路上，车窗降落，冷风刮进来，刀片一样割得她脸生疼，也终于让她冷静下来。

从巨大的悲恸中破土而出的冷静。

她查了阮芝的手机，除了她跟顾尘修给阮芝打的那几通电话以外，她手机里没有发现可疑的联系人。

也许是被人删掉了……

切入点，要从哪里入手？

姜颜脑子里电光火石一瞬，突然想到了什么。

‘吱’汽车靠路边稳稳停住。

姜颜取出手机，也翻出了那个她以为她永远不会打过去的号码。

铃响了三声，那头传来叶桑微有些讶异的声音。

“姜小姐？”

“是我。”姜颜没有力气再花时间跟谁寒暄，她开门见山，“叶桑，你不是希望我帮你把纪笙从墨家的地牢里救出来吗？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需要你帮忙做几件事……”

十分钟后，姜颜挂断了电话。

她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面色憔悴苍白，两眼红肿。

姜颜冷静地从包里取出化妆品，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