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也只是一瞬，他连头都没回，仿佛完全没听见他的话。

沈霆骁皱了皱眉。

“你不接，我替你接。”

然而就在他准备去拿手机的时候，另一只苍白骨节分明的大手抢先一步，夺走了。

墨北辰眸光冷得掉冰渣。

沈霆骁算是败给他了。

“行行行，我不插手，你随意。”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

墨北辰垂眸安静地等着手机铃声自动挂断，他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眉心突然皱紧了，手按住心口，险些单膝跪下去。

“墨北辰！”

沈霆骁变了脸色，上前想扶他，最终伸出去的手，硬生生停住了。

墨北辰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迹，看着他，目光仿佛没有焦距。

“墨北辰……”沈霆骁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心里咯噔一下，额角青筋狠跳，他低咒了一声，脸色铁青，声音都在发抖，“你……你看得见我吗？”

第871章 关机了

1号卡因的副作用之一，会导致失明。

但本来应该等到长期注射成瘾，至少三年才会出现，可墨北辰体质特殊，一次性被注射的剂量太大，加上墨斯年给的那不靠谱的解药……

不到三个月，他已经出现副作用了。

比起沈霆骁的震惊，墨北辰本人淡然从容得就好像无事发生似的。

“看不清楚。”他口吻平静，“我的眼睛目前接近半失明状态，有严重的重影，光线太强或者偏弱的时候，全盲。”

“艹！”沈霆骁拳骨捏的咔哒作响，眼睛怒意滔天，“墨斯年那个混账，我今天不收拾他，他还真以为我沈霆骁改行做慈善了！”

“1号卡因的解药，他拿不出来。”墨北辰淡淡道，“你弄死他也没用。”

沈霆骁眉宇间一抹狠戾：“他父母在我们手里，他要是弄不出解药，我就……”

“我已经放他们走了。”墨北辰指尖从手机屏幕上擦过，亮起的屏幕里，是一张笑意温柔的脸。

他看不清楚，但那张脸烙印在他脑海里，无须用眼睛看。

“你疯了？！”沈霆骁出离愤怒，头一次感觉到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无奈。

“墨斯年拿不出解药。”墨北辰顿了顿，轻描淡写地道，“阿宁已经见过他们，她知道人是我关起来的。他们要是死了……”说到这里，他淡漠如水的神色里才起了一丝涟漪，薄唇翕动着，缓缓道，“她会觉得我残忍。”

他一点都不善良。

墨家的阎王爷，又怎么会有慈悲心肠？

只是他心尖上摘出来一片净土，放着他的小姑娘，就不忍心让任何一点血污沾染上去。

果然又是姜颜……

明知不可得，不可留，他仍然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她。

沈霆骁久久盯着眼前的男人，像在看个疯子。

但墨北辰脸上，没有一丝疯魔的痕迹，他如此清醒地放任自己……万劫不复。

最后，沈霆骁揉了揉太阳穴，算是认输。

“……十三洲那边已经在准备了，只是换血手术风险很大。我派人去寻圣手尉迟季秋，应该这几天就会有消息，手术之前，你需要先过去做准备。”

“五天后动身。”墨北辰理了理衣襟，周身气息沉肃冷淡，看不出一丝病入膏肓的痕迹，只有拒人千里的疏寒。

他还有些事，要处理干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您……”

耳边是冰冷客气的机械女音，在重复提醒着姜颜，墨北辰不接她电话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