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替周盈若梳发,盘发髻,娶了一只鎏金点凤钗要为她簪上。
“等等,换个素淡的。”
崔玄微斜斜倚在门上,开口发话了。
周盈若无需回头,也能知道他该是怎样一种神色。
不过是想打压她,要她知道她只是个姬妾,不配用那般华贵的簪子罢了。
她还不稀罕呢。
侍女取着簪子的手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选什么样式的。
周盈若指了指,“用这个就好,这是我自己带来的。”
那是一支极为素淡的银钗,不过是寻常集市上几文钱就能买来的玩意,还是周盈虚从前顺手捎回家的。
侍女用那银簪,替周盈若挽了个极为爽利的发髻。
她迫不及待,示意崔玄微,“殿下,能去了吗?”
崔玄微垂眼看着那银簪,脚下不动。
“之前便见你一直用这个,······”
周盈若抚了抚发上的银簪,神色一黯,崔玄微便全都懂了。
“你阿兄送你的?”
周盈若点头
崔玄微眼神微冷,转身,“走吧,下次换个上得了台面的,毕竟是跟着孤的人,若是太素了,旁人只会觉得孤亏待你。”
要素点的也是她,不要太素的还是她。
崔玄微是不是从小都是吃药长大的?
周盈若当真觉得莫名其妙。
见着崔玄微径自出屋,便也只能急急跟了上去。
0038 带你看场好戏
崔玄微口中说得好戏是什么。
周盈若并不知道,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怀着好奇,跟他上马车到了县衙。
已经入了夜。
长街上点了一串又一串的灯笼。县衙外头的却还挤着一堆瞧热闹的人。
在堂上坐着的仍是徐长轩,此刻他紧皱着眉,瞧着场中神色灰败的钱家人。
心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周盈若跟着崔玄微。
从县衙后门进来,站在大堂后头的暗处,才知道他让她看的到底是怎样一场好戏。
站在大堂正中的,便是当初上门逼债的钱桑。
“你带我来看的好戏,便是这个?”
空间有些狭窄,
周盈若只能挤在崔玄微身边。
他轻轻嗯一声。
揪着她脸颊要她转过头去,专心瞧热闹。
男子手指挨着肌肤,无端叫周盈若想起下午那一番颠倒的情事,面色一红,不敢多想。
“大人明鉴,我钱家一不抢二不偷,从未做出过什么压榨乡邻的事。这次我钱家遭此劫难,必定是有人阴谋陷害,才将我钱家陷入如此不义之地!”
钱桑乃是解元郎,上堂状告,自然是不必下跪的。
徐长轩揉揉眉心。
“是非与否,在本官查清之后,自然会将你家里账簿还回去,钱公子不必着急,事实于雄辩,真相总会水落实出的。”
钱桑微微一笑,并不买帐。
“大人,国有国法,要将我钱家收监,查我钱家的账目,却不这我家可是犯了大周哪条律令?”
徐长轩皱眉。
舞弊案至今没有摆到台面上。
他也不好一口道破,说钱家已经大祸临头,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还在这里张牙舞爪的,当真是不知道什么叫死罪难逃。
“如若大人不给个交代,如何对得起我钱家,如何对得起珠池镇百姓的信赖?又如何对得起刺史大人?”
鱼嘌纸上的名目一串连着一串,云洲刺史与钱家,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钱桑还在堂下喋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