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怀听到“不听话”这三个字,狠狠一颤。
好像此刻,单卿山才是威严的大人,他单怀是个调皮的孩子,犯了错,不听话,要惩罚。
“你要做什么!”
单卿山:“你给别人添太多麻烦了,我希望你能乖一点,早点从里面出来。”
单怀几乎疯狂,嘶吼。
“我为什么要出去?出去好让你杀了我吗?”
单怀激进的话语引得狱警频频看向单卿山。
单卿山:“你已经得到了法律的处罚,我也上大学了,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你母亲!”
单卿山:“你说了,你没有杀人。”
“对,我没有。”
单怀缩在角落里,声音里透着极具恐惧的意味,几乎病态地喃喃重复。
“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单卿山拿起自己带过来的苹果,削皮。
泛着冷光的刀在监狱的灯光下,如同一把擦雪的宝刃。
单卿山拿刀的手很稳,果皮被轻松切下,越来越长,没有断。
“所以,我为什么要杀你?”
单怀神经质的重复着单卿山的话,嘀嘀咕咕,“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又细又长的苹果皮落在桌子上,完美的让狱警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单卿山把苹果切块,放进盘子里。
“尝尝这个苹果,挺好吃的。”
隔着窗子,单卿山看着单怀。
单怀畏惧,不敢上前,却又在单卿山一眼施力下,不得不上前。拿了两块囫囵塞到嘴里,苹果被咬得咔吱咔吱的,汁水四溅,没嚼碎,就咽了下去。
“我吃了。”
单卿山“嗯”了一声,说:“上次我让人给弟弟也买了一点儿,他很喜欢。”
单怀一僵。
单卿山擦干净刀身,将水果刀收回。
寒芒隐于刀鞘。
“为了弟弟,你也要早点出来。”
单怀尖叫一声,拼命地捶打着铁窗。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自首!枪毙我!枪毙我!枪毙我!”
单卿山像是被吓到一样,后退了好几步。
狱警连忙上前,从窗户里看单怀的情况,审视的视线从单卿山身上扫过,转头让另外一名狱警给单怀打镇定剂。
他对单卿山道:“借一步说话。”
单卿山点头。
狱警根本不是借一步说话,是要审问单卿山。
单怀的反应太反常。
狱警:“他是你父亲?”
“不是,是叔叔。”
狱警:“资料上是你的父亲。”
“嗯,他强奸了我的母亲,这个罪不是判了吗?他以为我是他的孩子。我做了亲子鉴定,他不是。”
狱警目光逐渐冰冷。
“那你怎么还肯来看他?”
“你们让我来的。”
无懈可击。
狱警:“他杀了你的母亲?”
单卿山:“你们应该调查清楚了,没有。我也问过,口径统一,我母亲是难产死亡。除去强奸事实,他并未对我的母亲采取任何其他施暴行为,我的母亲也是自愿留在那里生下的我,和他没有关系。”
这段当初他们一遍遍说给他听的话,现在原原本本地送了回去。
单卿山:“我拎得清。”
狱警:“……”